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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飘摇（第1页）

细声流倒是很少有高亢的时候，倚廊桥，和东风，也不会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随波逐流的雅兴。大致有些独到的心情，才来这微微抖动的涟漪前诉说一二，清浅浮动，才是妙语。

也有人未必这么想。

年华随波而来，在不经意中堆叠出各种各样的形貌，许多时候吸引来不少驻足欣赏的生灵，这也莺啼，那也花开，尽然有些令人感动的语气，却不华丽，也不流连，都又随之宛转而去，形成了悠长的轨迹。至于采撷的是哪一段，是山是水，是清是浊，是黛是艳，是你是我，各有千秋，各合品次，曲折环绕的，也就宛转而去了。

也许是这种浅底的浮动小五儿已经看惯了，就想着眺望一下远方。那里风清云淡，晴川历历的，只要不是云遮雾漫的，都一清二楚，没有这种飘摇的涟漪。这种安逸的兴致，有时候会扰乱浅底的浮动，传来些深沉的思考。

“多早晚了，还在这漠漠转转的，不赶紧忙，就顾着些不着边际的影啊、浪的，仔细晚了有人教训。还不上点紧，每日到晚只顾宛转，有没有正经的样子来让人描着、看着，琐碎细致的，不是个大方的来处。”

“你忙的好啊，光在这岸上说着等闲，看着水清鱼浅的，不一定能不能一下就捂得住，再想回过味来，水也浑了，鱼也难见，什么是那样晴川历历的。”

“要是都这样清浅明白的就好了。”

“哼。”

“刚才有什么飘过去了？”

“怎么可能？”

“你没看见？”

“别糊弄人。”

“真的。”

“瞎说。连个影子也没有。”

“现在是没影子了，刚才还水清鱼浅的。”

“不跟你打岔了，我得回去了。一会儿你来这块石头吧，地方宽阔，平坦的多，我也就这两件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行了。”

“刚才真有个影子飘着。”

“行了，我知道了，你又想着卖弄点清浅的，先给点影迹什么的。”

“好吧，就当是个儿鱼鹰吧。往廊桥那边过去了。”

“哪边？”

“廊桥那，梅花散落的地方。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你急赶着估计还能看着。”

“等我手上这两件再捶完了，就收拾一下，顺道的话就过去看看。”

“那估计就没影了，水也浑了，鱼也飞了。”

“鱼往哪飞？还能往天上？”

“说不准，刚才见着的影子，好像就从水里起来的。”

“那不还得扑棱扑棱，沾云带水的，哪能那么轻飘飘的随意。”

“没多少飘洒。你不信你瞧去。”

“又想着卖弄点清浅，等我一会儿过去瞧。”

小五儿索性不跟柳翠儿商量细话了。把许多的琐细的衣服辙痕略略疏平，盛起筐子，往岸上趟过去。“翠儿，你过来这里吧，我这就趟上岸去了。”

“廊桥那边，记着过去看看。”翠儿催促着。

小五儿放些筐子，倚在岸畔休息了一会儿。水还是清的，黛是黛，艳是艳，都是那么分明。就是有些微微的涟漪，也不是真还流连刚才的影迹，一会儿又平允起来，把辙痕影迹都宛转起来，平平常常的流去了。

春风漫过，有些不一样的气氛倒映在浅底，似乎是旧时相识，似乎是远方来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