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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你！"听见陆贤的话冯铮就回了神，突然又发现他摸着自己要命的地方，脸一下红起来，伸手就推。结果他一弯手，手上的头皮针就扎破了血管，眼见手背鼓了起来。

等一切事情落定，已经是半夜了，本来陆贤要去帮着结帐的，但临时接了个电话，就让冯铮自己去做。而等到冯铮捏着收费单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正看见陆贤靠在门口的柱子上大吼："我说了就那么做，还他妈废什么话！"

冯铮听见陆贤发火，就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让他看见了。陆贤见冯铮出来，冲着车扬了扬下巴，深吸了一口气对电话说："成了，就这样，我还有事先挂了。"说完他狠狠把手提的翻盖合上就走到冯铮身边说："怎么样？手续都办完了？"

"嗯。"冯铮点了点头，把收费单塞进口袋里说，"都办完了，咱回家吧。"

冯铮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没在意，只是边说边往停车场走。但陆贤听了，却愣愣的站在原地，然后猛的跑了几步，追上冯铮的脚步，从后紧紧的抱住了他。

被陆贤莫名其妙的抱住，冯铮也吓了一跳，然后有些不好意思，挣了挣说："你没事吧，磨磨唧唧的抱我干吗？"

打死他也说不出来是因为冯铮那句无意的『咱回家吧』而感动得浑身发抖，陆贤贴在冯铮的脖子上轻轻吸了吸鼻子说："你大难不死，我激动一下还不成？"

"有病。"虽然口气不屑，但冯铮却下意识的握住了陆贤的手。等他意识到了要松开的时候，却被陆贤轻轻反握住，笑着说："啧啧，瞅你的手胖的，快成球了。"

"你丫也好意思说！"

其实被点滴渗出而肿起的手背在陆贤冰凉手指的摩挲下还挺舒服的，但冯铮听到陆贤的话还是忍不住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就听见他低低哼笑的声音。

刚才因为刘捷的电话而不悦心情一扫而空，陆贤开车的时候，还随着电台里面放的歌哼哼起来。

『既然爱了就不后悔，再多的苦我也愿意背』

张信哲清亮的嗓音掩盖在陆贤的荒腔走板下，冯铮本来想说几句，才动了下脖子就看见陆贤的眼睛在后视镜中紧紧的盯着自己。

那眼神是他不愿面对的诚挚，冯铮想着下午翁府小院门口的车，下意识的垂下眼睛，将手伸向音响，想要调成其他台。

『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

这句放出来的时候正好是红灯，陆贤在冯铮转台之前握住了他的手，然后跟个孩子一样，就趁这短短几十秒的时间凑过来紧紧的吻住冯铮的嘴。

早上醒来的时候，陆贤已经不在身边。冯铮坐起来，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他早上该吃的药和一杯水。

嘴里还有昨天陆贤强行让他吞下的精液的味道，到了早上已经是发苦的异味。冯铮抬手轻轻碰了碰嘴，皱起眉头，抓过药一口吞了下去。

干吃药还是有点噎，冯铮随便从地上抓起一条牛仔裤穿上，一边喝水一边往外走。

外面也看不到陆贤的影子，冯铮看着餐桌上已经空了的牛奶杯，心里突然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这种依赖的感觉不是很好，他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却忍不住靠在墙上，看着桌上的染着牛奶白色的玻璃杯无意识的抿着水。

听见有人站定在门前的时候，他甚至还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门前，结果吓了开门进来的小时工一跳。冯铮低头看着那个小个子做防卫状的农村妇女勉强笑了笑说："没事，不用管我，你收拾吧。"

进屋把昨天穿过的牛仔裤脱下来的时候发现了都朗的那张名片。冯铮抿嘴看了看那张名片，还是把它扔进了床头柜里。

反正也是偶遇而已，冯铮套上一件上衣，使劲擦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向书房走过去。

不管都朗怎么说，他都不想将这个人扯进自己乱七八糟的生活中。

十九

完成了最后一本稿子的翻译工作，冯铮就正式结束了自己的翻译生涯。一方面是陆贤觉得那工作性价比太低，一方面是他开始陆续将一些工作带回家让冯铮协助处理，不愿意他再分心去搞其他事情。

虽然孟彰宏开始非常抵触自己让冯铮回到龙腾的想法，但陆贤觉得如今只有让冯铮到自己身边来，他才能无时不刻的提醒自己将龙腾拉回正轨这件事。

陆贤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电脑前聚精会神的修改会议演示文件的冯铮，满足的喝了口酒。

到底还是冯铮最好，刘捷他们跟了他那么久，结果写的稿子改了一遍又一遍，总是没能让他满意。而冯铮只跟他谈了几次就能领会他的意思，然后几天的时间就写了一份让他还算满意的陈述稿出来。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佟冠人怎么就能将冯铮这样的人才白白的推到了他的手里。如果冯铮碰上的人不是佟冠人，也从来没碰到过自己，或许现在他应该是警界大有希望的一颗新星吧。

如果自己没有碰上冯铮的话，陆贤点上一支烟，在烟雾缭绕里看着天花板想，那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也许还是会将龙腾转型，还是会为joy另立门户。但绝不会象现在这样，准备在一个月之后的董事会上摊牌，正式将龙腾曾经赖以生存的『国际贸易』和『风险投资』这两个部门解散。

为了这件事，孟彰宏不止一次的找他详谈过。在过去两年的时间里，他有意让这两个部门逐渐萎缩，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虽然到现在还没有生命的威胁，但那只是他依托在高层改组之下的托词。如果正式提出解散，那就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这也是他迟迟下不了决心，一直纵容孟彰宏和joy继续利用龙腾洗黑钱的原因。如果正面和龙腾的董事会冲突，有生命威胁的并不止他们这几个人，还包括了繁华和冬冬，以及许多其他无辜的人。

这世界上没有是非黑白，只有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他爸从小就教过他，陆贤转过头，看着略显疲态的冯铮抬手擦了擦自己的脸。他转头见陆贤看着他，便有些腼腆的笑了下。

见冯铮笑，陆贤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见冯铮微微的怔忡了下，抿起嘴又转过头继续在电脑前奋斗。

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要上岸的决心才会这么拼命的吧，如果自己现在收手，恐怕就会永远失去冯铮的心。陆贤仰头靠在沙发上闭起眼想，他一辈子自私，又何必在这时考虑他人。

是黑是白，不过是一种选择。如今，冯铮已经帮他选择好了路，虽说难走了点，但在他的字典里，向来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

陆贤想着就忍不住站起来说："别做了，休息会，工作一天做不完。"

冯铮头也不抬，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陆贤别打扰他。陆贤撇了撇嘴，干脆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扯着冯铮的领子说："那要不就陪我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