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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少君把手里快抽完的烟掐了，又重新掏出一根，戴煜把火机从桌上推了过去。他一边点烟一边说话，袅袅白烟罩的他眼神迷茫：&ldo;我以前，喜欢过他‐‐他妹妹，那时候他看不上我，硬把我们拆了。&rdo;戴煜大感惊奇：&ldo;难道她对你早有所图？不然怎么……&rdo;杨少君吃吃笑了一声，摇头：&ldo;没有，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也就上中学，都还未成年呢。我也算是被他刺激的，去参了军，后来当了警察。&rdo;&ldo;十几年前的事情，你依然感到因此怨恨他？&rdo;杨少君摇头：&ldo;他的性格就是这么招人。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要报复之类的，但是一接近他，他的态度就让人情不自禁想……哎，想跟他作对。&rdo;&ldo;那你喜欢她吗？&rdo;杨少君无奈地深深叹气：&ldo;喜欢。不喜欢，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但是……大概就是不够喜欢吧，所以才会故意跟他过不去，而不是让着他。&rdo;&ldo;噢？&rdo;&ldo;说实话，在我知道他这病以前，我还在想，是不是要跟他分手。但他病了以后，我反而觉得离不开他了‐‐不是责任感，真的，不是同情，你不知道，他折腾起来的时候，我守着他十几个小时都要保持高度集中注意力，就跟执行盯梢任务似的，要是没感情，我做不到这一步。&rdo;&ldo;那在此之前你为什么会想要跟他分手呢？是什么让你无法忍受了？&rdo;杨少君闭上眼：&ldo;我看着他，有时候总是想起他弟‐‐妹妹，产生一种错觉，搞不清他到底是谁。太刺激了，有时候真的受不了。&rdo;&ldo;愧疚？&rdo;他嗤笑：&ldo;大概吧。感觉像乱伦一样，刺激是够刺激，但多了就承受不起了。&rdo;良心上的谴责，时时在扪叩他。&ldo;那你现在，对他妹妹是什么感觉呢？还喜欢吗？&rdo;杨少君终于坐直了，木然地沉默了一会儿，表情严肃地摇头，迟疑一下，又摇头：&ldo;一年前，我还喜欢他‐‐妹妹。但是一年多没见，这次再见到，就不是那种感觉了。说起来好笑，这一次是他妹反对我跟他在一起，他跟我说那些的时候，我看着他，有种很陌生的感觉，瞬间有点无法理解他是不是那个我挂心这么多年的人。反而是回到房间里，看到他，我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突然一瞬间觉得，原来我那么喜欢他。&rdo;戴煜又笑：&ldo;典型的睡眠者效应。当你把对方在你心目中被抬高神话的地位放平，你会发现，仅此而已‐‐话说男人好像比女人更不容易放下自己的初恋。&rdo;顿了顿，&ldo;那你现在还打算跟他分手吗？&rdo;&ldo;再说吧，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不是我说了算的。老实说，我刚刚发现我比我自己想的更喜欢他，可大概还是不够吧。我们之间的确存在很多问题。等他的病好起来以后，再考虑这个问题。&rdo;戴煜说：&ldo;那么回到原先的话题。你梦到了自己是如何死亡的？&rdo;杨少君又抽完了一根烟，在烟灰缸里拧灭它：&ldo;很多，详细的记不清了，就是平常的一些执行任务的画面，梦到任务失败，我就死了。&rdo;&ldo;还记得梦里的心情吗？&rdo;杨少君笑。有些话面对面说出来实在很奇怪，他有点说不出口。&ldo;害怕？&rdo;&ldo;怕。&rdo;&ldo;恐慌？&rdo;&ldo;嗯。&rdo;&ldo;还有吗？&rdo;杨少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ldo;我记得最后一幕，我站在天台上，底下有很多人看着我，有一只无形的手把我往下拽，好像他们都等着我跳下去。我一直往后退，我没有跳。后来我就醒了。&rdo;最后，戴煜合上记录本：&ldo;今天跟你谈得很愉快。过几天我还会再找你出来的。&rdo;杨少君无聊地把手插在口袋里，没什么东西可拨弄的，只好将手指一张一合：&ldo;随你吧。&rdo;戴煜微笑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ldo;放轻松一点，到警局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沉闷的样子。你放心，抑郁症的痛苦不是人能长期忍受的，所以很快就会结束的。&rdo;杨少君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下一刻，戴煜笑的像是一个顶着光环的魔鬼：&ldo;不管采取什么治疗手法，病情都会好转‐‐或者走向极端。&rdo;杨少君脸嘴角一抽：就知道这家伙！回到苏宅后，杨少君替了苏颐的班照顾苏黔‐‐他几乎是有点死缠烂打地把苏颐请出去的，因为他现在除了照顾苏黔外，就只有等着发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