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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还是穿着他那件藏青色的毛衣,袖子捋到手肘上——这让顾云声很不赞许地皱了一下眉——他停了下来,回头说:“出去逛了一圈,路过菜场就带了点东西回来。”

“我还想今晚煮粥呢,看来是不要煮了。烧的是什么?”

顾云声靠近炉台,一一掀开两只正热闹的砂锅。盖子刚一掀开,就先被猛地腾起的热气逼得退了一步,锅里具体在炖什么也看不清,只是看着江天又准又稳地片墨鱼,虾饺也漂漂亮亮地一只只摆在盘子里,立刻改了话头:“豆腐冻了没?我来帮你切吧。”

“在冰箱里。那你先切,我来烧炭。”

“啊?炭?”

人还没反应过来,江天已经把墨鱼装了盘,利落地洗干净手,一转身端出个白铜火锅来。

这下顾云声真的傻眼了。

这白铜火锅看得好生眼熟,顾云声猛地一拍脑门:“你什么时候把你家里的老火锅翻出来了?”

“上次回家,外公说外婆什么老东西都不舍得扔掉,在发脾气,我看是这个火锅,张阿姨洗得干干净净的,家里不用,就带回来了。”

“也是,现在谁还烧炭啊,家里的电火锅不是也用得挺好。”顾云声从冰箱里拿出冻好的豆腐,“你还去专门买了炭?”

“这倒没有,上个月去日本开会,他们送了我点白炭,我想不到别的用处,拿来烧火锅正好。”

“哦。火钳子也没有,炭怎么烧?”

江天正要移出一个灶台,听到顾云声这句话手一慢:“太久没烧炭,忘记这件事了……”

顾云声看了看江天,倒是很快冒出个主意来:“上次我带回来那两双银筷子你放哪里了,用这个烧。”

“银导热。”江天微微皱了皱眉

顾云声忍不住白他一眼:“还要你说银导热,你去找来,我有办法。”

果然等江天把银筷子拿来,顾云声接过之后拿抹布紧紧缠了好几圈,就指挥着江天空出一个灶台,自己则夹起白炭凑近火上去烧。江天看他烧得倒也驾轻就熟,就埋头调底汤去了。

眼看着炭火慢慢起来,顾云声盯着手上的炭,一边和江天说话:“汤底是什么?不是海鲜吧,你咳嗽还没好,海鲜发。”

“不是。”江天把鲫鱼汤和冬笋排骨汤按家传的比例加水兑好倒进火锅里,再把事先切好的西红柿也加进去,看顾云声那边的炭还没烧好,接着说,“我这边差不多了,帮你烧吧。”

顾云声把手上的筷子交给他,自己又裹了一双,又回到炉边一起烧。火光不仅映红了炭,也映红两个人的脸颊。江天看着身边人的侧脸,笑说:“烧得不错嘛。”

顾云声嘴角一弯:“以前我家还住报社的老平房的时候,家里连煤球我都帮着烧。”

“你那个时候才多大,有没有煤炉高啊。”

“去去。你哪里没去过那个老房子啊,住到小学毕业才搬到后来那个楼房的。倒是你,从小就跟着你外公住一直用煤气,知道煤球怎么点吗?”

“还真不知道。”江天话锋一转,“不过冬天取暖的炭,我还是烧过的。”

顾云声露出个“信你鬼话”的表情,江天也不在乎他信不信,接着往下说:“我外公怕冷,有中央供暖还是要烤火,我以前看外婆他们烧炭,觉得好玩,学会之后有空就帮着烧了。”

这么一说,顾云声也回忆起江天家那个大火桶,想起来冬天的时候从他家换过手炉里面的炭揣进怀里下楼打雪仗,也借着炭火的余温烤过小土豆再拉着江天去阳台上一边冷得跳脚一边烫得缩手,一时之间笑意更盛,反而不说话了。

两个人把手上的炭烧得火红才丢进炭桶里,江天又放了几块稍小一点的,想等着火自己起来。但等了一会儿,水还是没开,他就对顾云声说:“这炭起来得慢,你再烧一块吧。等我把羊肉和鱼拿出来。”

顾云声依言挑了一块大的,夹的时候手指一下没施好力,炭掉在地上,他也没在意地捡起来继续烧,但没想到刚烧一会儿,啪地一声轻响,几星火花溅了起来。

爆开的火星直直窜上顾云声的眉眼间。顾云声毫无防范,只觉得眼睫一块刺痛了一下,立刻下意识地闭起眼睛,手也松开,摸着黑想到水池边上去冲把脸。

刚开始抓瞎,手就打在一个人身上。顾云声试着睁了下眼,觉得火辣辣地疼,又闭上了:“没事……可能火星子跳到眼睛上了。”

“这炭不起火星的,怎么回事?”江天抓住他的手,“我看看。”

左眼这么猛地一张一合,就像进了沙子,顾云声眼角直泛酸:“刚才炭掉在地上了,估计是沾了水,我没注意……爆了一下。扶我去水池边上洗把脸就好了。”

他迈步要往前走,却被江天一把揽住了肩膀,声音瞬间近在咫尺:“别动。我看看。”

黑暗中脸被轻轻地扳了过来,顾云声甚至还没来得及下意识地让开,江天的呼吸已经轻轻地靠过来:“确实烫到了。睫毛都卷起来了。”

说完这句话,一个湿润的亲吻贴上了左眼。

沸腾了的汤锅在噗哧噗哧冒着白汽,一声声提醒着主人时间到了,但这时根本无人分得出心来理睬,任那水汽顶沸了锅盖好一阵子,才不胜其扰似的各自分开。江天腾出一只手去关火,另一只手还拖着顾云声的手不放开。顾云声被他牵着朝炉台走了两步,半边眼睛水光朦胧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眼泪还是被舔的,刚想揉,又被回过头来的江天逮了个正着:“别用手。你再闭一会儿眼睛,眼泪出来了就好了。”

顾云声虽然老老实实按这话去做了,心里总归有点不服气,在黑暗里说:“你这个人怎么越来越啰嗦了。”

江天就笑,顺着他的话说:“可不是。”

“老了吧。”

“嗯,老了。”

需知与人磨牙的乐趣就在于对方针锋相对寸土不让地回嘴,可眼看江天一点也没陪着抬杠的意思,反而是大有“随便你怎么说我悉数奉陪”的架势,顾云声一撇嘴,先觉得无趣,又觉得眼睛不那么热辣辣了,试着再睁了睁眼,这下看得清楚得多了,就抽回手,走到江天边上说:“哦,我好了,有什么要帮忙的?”

江天看他一只眼睛泪光宛在,红得像个兔子,忍不住揽过人来又亲了一个:“摆碗碟去,我这就好了。”

“不先把火锅端出去?”

“等我来。外婆送来的米酒还有半瓶,喝热的还是喝冷的?”

顾云声被这么一问,先是说“冷的就行了”,后来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今年过年,你回家吧?”

江天的外婆至今坚持每年过冬一定自己做米酒腌咸菜的传统,又一定要钟圆大老远地开车把新做好的米酒和咸菜送到江天手上,不管家里人怎么笑她豆腐去了肉价钱,也还是乐而不疲。这个冬天也是,早早地”勒令“钟圆把吃食送来,江天本来开开心心的,但后来掀开钵子看了一眼,笑脸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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