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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这般憋屈的公主,怕不是第一个吧——坐在小轿子里,她闷闷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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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02

晚上在阿隐的叮嘱之下,公主又喝了一回药。今天一天她似乎累坏了,又受了惊吓,因此喝完药后不久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阿隐皱着眉叹了口气。

下午在同她独处之时,公主眼中带泪,身体也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然而出口的话却是:“会给展大哥添麻烦的。”阿隐本以为这骄纵公主对展昭只是有些小心思,她小小年纪,又生在皇宫,如何懂得真正的爱情。可是今日与她接触,却发现事情远不是这样的。

这位成阳小公主,是真的爱展昭的。

甚至……这份爱不输给自己分毫。

她沉思着,不由的抬头望天。今夜是个好天气,月朗星稀,皎皎明月似是洁白玉盘,在深秋季节里显得格外罕见。今夜也许是个适合赏月喝酒的好日子——如果没有这个突发事件,可能久未见面的苦命鸳鸯真的会大半夜的上屋顶看星星看月亮。

……明明这衷肠还未互诉,明明这缠绵还远不满足。

阿隐心中忽的冲上来一股火气,在全身的经络四处冲撞,又苦于无从发泄。三年来每一天的挣扎纠结和夜晚的辗转反复都在她心头一一闪现,最后下决心要回来抛弃过去重新开始时她狠狠的哭了一场,把每一滴眼泪都当做对逝去好友的祭奠,那一天她觉得浑身的水分都被她消耗光了,随之而来的除了身体上的疲惫却还有冉冉升起的希望。

对美好未来的期许,对和他一起平静生活的……渴望。

以及……以及她想起老板死前得意的狂笑,他叫嚣着:“就算我死了,你的生活,你的未来依然逃不过我的掌控。”

我冲破了呀——她躺在秋天的草地上,天空碧蓝如洗,她刚刚哭停当,又开始放声笑了起来。

我冲破了呀,你的诅咒,你那令人作呕的控制欲。

在今天早上睁眼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充满了甜蜜与希望的。

谁知……谁知?!

心里那团怒火烧的她神志不清,烧的她浑身发抖,阿隐止不住的想要吼叫出声,又怕惊醒这沉静的夜。最后找了一棵最粗壮的树,泄愤似得一脚踹了上去。

落叶纷纷扬扬,飘飘忽忽的落下,刺客阿隐茫然无措,咬牙切齿的站在满地落叶当中。

接着,她被拉进了一个怀抱之中,获得了一个带着微喘的拥抱。

“阿隐,别怕。”

展昭的声音低沉有力,温柔的像是春天拂过面庞的风,又像初冬时那一汪散发着醉人暖意的硫磺温泉。

他们的呼吸甚至是一个频率的,阿隐深呼了一口气,这个拯救自己踏出泥潭的男人身上的味道就冲进了她的鼻腔,却并不侵略。温润的竹香让她忽然安定下来,阿隐伸手搭上了展昭环着她的手臂,用脸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

青色胡茬略过,有轻微瘙|痒。展昭低低的笑了一声,跟她说了一句“抓紧了”就忽的施展轻功,跃上屋顶。而后也不讲究,就这样带着她坐在了屋顶上。

于是现在,展昭两腿叉开,席地而坐。而阿隐则用背靠着他的胸膛,坐在他的腿中间,整个人比展昭小了一圈,看上去就像窝在他怀里一样。

“展昭,”她带着些鼻音,声音听起来有点难过,“我们还能挺得过这一次么?”

展昭的声音从她的后方传来,口齿间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后颈上:“自我入开封府来六年,这样危急的情况,可以说是每年都要来上那么一两次。”

阿隐皱眉:“……有这么夸张?”

展昭轻轻慢慢的跟她回忆:“初来第二年,包大人便斩了驸马陈世美,第三年,陈州大旱,庞太师的儿子庞昱赈灾期间私吞银两不顾灾民死活,被包大人当即铡了去,第五年……”

“好了好了,”阿隐打断他,“知道你们开封府厉害了还不行……”

“况且。”展昭又说,“有你和公孙先生在,我并不担心公主的毒会危及性命,无法根除。”

阿隐叹了口气,道出自己的担忧:“我把脉时,的确觉得和我当年所中之毒很是相似,只是药性似乎更为猛烈,当年的解药我的确研究过,可是能否只凭我自己让公主药到病除……我还是没那个自信。”

展昭忽的谈到:“张龙快马加鞭,向地方衙门核实情况后,便飞鸽传书将事情本末传回开封府。那卢师父本在三年前就该问斩,只是三年前恰逢太后六十大寿,故而大赦天下,他虽然不至于被无罪释放,却免了一死,改为苦役。一个月之前,他才刚刚逃跑。”

阿隐叹道:“没想到兜兜转转三年之久,我竟是还未彻底摆脱老板。”

展昭道:“阿隐,你莫要着急,我想跟你说的并非是这表面消息。”

阿隐闷闷的“恩?”了一声。

展昭不由觉得自己未过门的小妻子实在是可爱,不由的又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而后才道:“依你之见,制作一种全新的烈性毒|药,周期大概是多少?”

阿隐想了想:“这不太好说,制|毒也是一门极讲天赋的事情,如同艺术一般,讲究灵感和经验,有些人学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制出文明天下的毒来。”

展昭又问:“那依你之见,这卢师父是可以在一月之内就研制一味新毒的顶级人才?”

阿隐沉默了一下,道:“你是想说,他时间仓促,一心只想找我复仇,故而这毒也只是匆匆加重剂量,并未作出大的改动?”

展昭点了点头,道:“你只是因为她是公主,所以用药会束手束脚,生怕用错一味,故而才这般忐忑。”

阿隐被说中,有些坐立不安的扭动了一下,才闷闷道:“我……我确实不敢大胆用药,想到她的身份,万一她身体恢复不康健,那或许你我的性命……”

展昭蹭一蹭她的脸,道:“还有公孙先生在呢,若是你还觉得不行,那我们就去陷空岛,请卢夫人来,你们三人一起来。”

阿隐摇了摇头:“不必了…让我试试罢。”

见她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展昭又俯下身来,轻哄她道:“等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也很久未见玉堂了,他前些日子传书过来,说是正月会来,到时候我们一起请他吃饭可好?”

想到那个白衣飘飘,俊美飒爽的白玉堂,阿隐心情的确好了一些。那白玉堂永远一副灵动快活的模样,让人见了便不由的陷入他身边的那种氛围之中,饶是再不开心的人,与他在一起呆着之后,都会开怀大笑。

她放松下来,顺着他的话讲:“我也想念玉堂,三年未见,不知他的相貌是否改变,性格有没有稳重一点。”

展昭闷笑:“那白耗子,若是性子能稳重起来,那便不是我认识的白玉堂了。”

微风袅袅,明月皎皎。美好的夜色似是终没有被浪费掉。阿隐说的累了,便窝在展昭怀中睡觉,展昭不禁哑然失笑。刚认识她时只觉的她隐忍懂事,后来觉得她倔强的要命,可直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贴近了距离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女人也有千娇百媚,嗔怪撒娇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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