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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萌萌转头，目光看向窗外。雨丝纷飞，天空低矮，大厦的透明玻璃墙模糊一片。的确是个糟糕的鬼天气。&ldo;我以前……&rdo;她皱了皱眉，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ldo;没有在雨天哼过歌么？&rdo;陈悦盯着她，一字一顿，&ldo;从、来、没、有。&rdo;尚萌萌眸光微闪，半晌才勾了勾唇，随口道，&ldo;那也没什么奇怪的，我今天心情好呗。&rdo;&ldo;也对。马上就要红透半边天了，心情好是应该的。&rdo;&ldo;嘻嘻嘻。&rdo;两人边聊边往外走，蓦地，陈悦神色微变想起了什么，叮嘱道，&ldo;对了，下下周二就要开始拍广告了，你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最重要的任务是什么么？&rdo;尚萌萌愣了下，&ldo;什么？&rdo;陈悦语气无奈，&ldo;好好保养自己的脸！&rdo;说完顿了下，忍不住数落，&ldo;你那个护肤只用水乳的习惯最好改一改，看看圈子里的其它人，搭个飞机的时间人家都拿来做面膜，你可长点儿心吧姑娘。&rdo;她不耐烦，&ldo;知道了知道了。&rdo;应付完陈悦，尚萌萌只身一人进了地下停车场，看了眼手机，下午四点五分。若没有意外，穆城每天吃晚餐的固定时间是七点整。还有将近三个钟头，应该足够她去选购一些面膜和护肤用品。思索着，她发动引擎，开车前往市中心的购物广场。和大多数年轻女孩一样，尚萌萌喜欢逛街也喜欢购物，只是这几年由于某些原因，这个爱好几乎被消磨得不复存在。一朝重拾，宝刀未老，小半个小时的光景，她就买齐全了一系列的美肤品。尚萌萌勾了勾唇，心情晴朗。出门时余光一扫，瞥见了橱柜里的一双高跟鞋，黑色尖头，跟形独特，十分精致漂亮。她停下来多看了几眼，视线往上，目光落在这家店的招牌上：tiao。霎时一阵怔忡。&ldo;tiao，是意大利语么？&rdo;&ldo;嗯。意大利语。&rdo;&ldo;什么意思？&rdo;&ldo;我爱你。&rdo;&ldo;哦。&rdo;&ldo;我爱你。&rdo;&ldo;……&rdo;&ldo;尚萌萌。&rdo;……尚萌萌讥讽地勾起嘴角，失笑，转身朝电梯走去，顿足，摁下向下的按钮。几秒种后，电梯门开了，她打了个哈欠提步走入，却在抬眼之后愣了下，随之转身就往走。手腕一紧，被人握住，那只手修长白皙，力道极大。&ldo;放手。&rdo;她语气平静。&ldo;我是专程来找你的。&rdo;孟井然眸色隐忍。&ldo;萌萌，我有话跟你说。&rdo;&ldo;放、手。&rdo;尚萌萌的声音已结冰。她眼底严霜密布，神色决绝，孟井然蹙眉，迟疑良久还是松了手。她立刻面无表情地退出去，这时，另一台电梯刚好升上来。&ldo;我知道你恨我。&rdo;他声音极低，却字字清晰地传入她耳朵，&ldo;可是两年前的真相，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么？&rdo;尚萌萌笑了笑，&ldo;孟先生这话我就听不懂了。&rdo;&ldo;……&rdo;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另一台电梯，漠然扔下一句话，&ldo;呵，我怎么会恨一个不相干的人呢？&rdo;回穆宅的路上，雨已停了，尚萌萌一路飙车。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做这种事，车开得仿佛离弦之箭，没有来路，没有归处，也不顾死活。车窗玻璃映出一张侧脸，美艳精致，却又无比冷漠。上一次这样玩儿命的飙车，好像还是几个月前。她得知父亲去世的第三天。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阴沉沉的鬼天气，她开着孟井然送的跑车疾驰在绕城大道上，深更半夜，月零星疏。跑车的引擎声刺耳突兀，却成了她千疮百孔的世界里唯一一丝生气。嘴唇几乎被咬破，尚萌萌眸色冰冷，握住方向盘的十指轻微发颤，沉默地感受着这种极致的速度。不知过了多久，远方轮廓依稀。是穆家的庄园。暮色弥漫在头顶，周围的一切都是灰的，唯有那儿的灯火清晰，明亮招摇。她将车平稳驶入，熄火，趴在方向盘上感受似要突破极限的心跳。噗通，噗通，甚至还能感觉到血液在四肢百骸的流动，全身温度都在升高。终于不冷了。尚萌萌无声地勾了勾唇。就是有点可惜。她来之不易的好心情，最后却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贱人给搅了个干干净净。妈个巴子。她闭上眼皱眉，狠狠一拳砸在座椅上。回到穆宅，穆城并不在家，尚萌萌蹙眉，而后一脸漠然地上桌子吃饭。又小口抿着勺子里的汤，颇不经意地随口一问：&ldo;霍姨，你们先生去哪儿了？&rdo;霍姨把饭后的糕点摆上桌，淡道，&ldo;具体去哪儿了不太清楚。只是先生出门前，接了三爷的一通电话。&rdo;她点头，表情没有丝毫波澜，&ldo;哦。&rdo;继续不经意地随口一问，&ldo;唔，那他有没有说自己什么时候回来？&rdo;&ldo;没有。&rdo;&ldo;如果太晚，会不会直接在外面过夜？&rdo;&ldo;不太清楚。&rdo;&ldo;他在外面留宿过么？&rdo;&ldo;嗯。&rdo;&ldo;夜不归宿的次数多么？&rdo;&ldo;极少。&rdo;她又往嘴里塞了几块低糖分的水果，起身扑扑手，面带微笑地看向霍姨，&ldo;谢谢您喔。晚餐很美味，么么。&rdo;说完就转身上了楼。卧室是黑的，看上去冰冷麻木。尚萌萌摸黑摁亮了灯，躺在床上，沉默地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了一下，她的思绪才被重新拉扯回现实。拿过来一看，是低电量提示音，只有百分之20的电了。她捏了捏眉心，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做了个深呼吸，起身去浴室洗漱。洗澡，洗头，吹头发，洗脸，敷面膜。今天晚上，尚萌萌破天荒地耐着性子做完了所有事，躺回床上看时间，已将近凌晨1点。她没有半分睡意，蒙着被子刷了会儿微博，然后又爬起来打开了房间的所有灯。后来觉得太亮，又把灯都关完。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烦躁。当一个人尝过了安然入睡的滋味，失眠的痛苦在夜色中便会无限扩大。凌晨两点左右，门锁轻响，房门被人从外面拧开。屋内漆黑，只有月光淡淡洒入，门口的身影高大，宽肩长腿，轮廓熟悉。尚萌萌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拧开床头灯，他漫不经心地倚门站着，五官眉眼随着灯光一点点清晰，深刻而英俊。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松了口气，语调放松，有点尴尬地笑了下，&ldo;回来了啊？&rdo;夜很深，穆城淡淡看着她，语气平静，也是一个问句：&ldo;你在等我？&rdo;尚萌萌没有出声。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的确一直在等穆城，等他打开这扇门，等他走到她身边。好像潜意识里便觉得，这个又混蛋又变态的男人，能让她在钻心噬骨的寒冷中感觉到温暖，能让她远离噩梦睡个好觉。可见，习惯是多可怕的一个东西。她没有答话，穆城也没有非得听到答案的意思。他进屋反手带上门，自顾自脱下黑色西装外套，递过来，动作极其熟稔。她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仍是下了床，过去把外套接过挂到一旁的衣帽架子上。&ldo;听说，是三爷把你叫出去了？&rdo;她请了下嗓子，随口问道。穆城淡淡&ldo;嗯&rdo;了声，扯下领带开始解衬衫扣子，随口道，&ldo;今晚裕北道有黑市赛车。朋友的场子，不去不好。&rdo;&ldo;……哦。&rdo;尚萌萌对黑市和赛车一点概念都没有，但是沉默显得尴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话，&ldo;那个，我下下周要去一趟尼泊尔。&rdo;穆城要洗澡，脱下来的衬衣随手一扔，看了她一眼。尚萌萌刚好转过头，目光触及他赤着的上半身，肌肉结实，胸肌腹肌都漂亮到极点，上面有伤，显得更加野性性感。她干咳了一声移开视线，脸有点热，&ldo;嗯，因为rau的广告片拍摄地在加德满都。&rdo;穆城点头，坐下来继续脱黑色西裤，脸上没什么表情。&ldo;……&rdo;她终于忍不住了，咬了咬牙才深吸一口气，说，&ldo;那个，我觉得，裤、裤子可以进了浴室再脱吧。&rdo;&ldo;在哪儿脱有什么分别？&rdo;嗓音低沉，语气理所当然。尚萌萌无言以对。当然了，这是他家，他要是乐意跑天台上去脱都行。她皱了下眉，道，&ldo;在外面脱你不觉得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