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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第1页）

伊樹站在跨江大橋上，髮絲被吹得很亂。她望著輪渡，對電話那頭的宋州君說：&1dquo;你都升職了，那不得請我吃個飯啊。”

宋州君本來就有這方面的打算，他說：&1dquo;行，工作收尾我就請。還有，伊樹，真謝謝你了，不是你，這聞不會這麼快報。”

說是謝謝她，實際伊樹只提供了方向。於情於理，她都是利用宋州君的工作性質，才拿到宋紅兵的把柄。

她很明白宋州君的心意，但仍然動了私心。伊樹不想再辜負誰，所以早點找宋記者攤牌，對他的傷害能小點。

恰好八點整，江面的輪渡亮起了燈，花團錦簇似的。某個瞬間，跳轉的記憶浮現在腦海。

伊樹這些年忙於工作，下了班盯到審片結束，經常陪宋紅兵應酬拉贊助，時不時還要惡補氣象知識與專家開會。

她就像常年無人修繕的發電機，只要有電就必須運作，經年累月，很少擁有個人時間。傍晚八點的晚風她很久沒吹過了。

以為能睡個久違的懶覺，結果電話大清早響不停。伊樹賴床的習慣老早就戒掉，她條件反射地起床撈過手機。

耳邊是劉會巧的聲音：&1dquo;怎麼回事兒，昨天天氣預報不是你播的？”

伊樹緩了緩；&1dquo;媽，我辭職了。我們台里———”

她沒解釋完，劉會巧接著打斷，顯然對她為什麼辭職並不關心：&1dquo;既然辭職了那說明你今天沒什麼事兒，這樣，你替我去給輕水開家長會，也好叫大家都認識你。”

&1dquo;我不是她親姐姐，也不是顧叔的親生女兒，讓他們那圈子的人認識我有什麼意義呢？”伊樹說，&1dquo;我今天約了人。”

劉會巧語氣不大滿意：&1dquo;約了人就推掉。要媽媽說多少遍你才懂，誰讓你個死丫頭五年前逃婚的？你以為沒人提是大家忘記了？媽媽嫁給顧嚴開，你的名聲才好聽了一丟丟，我都是為了誰？”

我都是為了你，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這句話怎麼從小到大都叫人窒息。

伊樹煩躁地揉了把頭髮，她強迫自己忍耐，妥協著說：&1dquo;家長會是幾點？”

有錢人的家長會是社交場所，普通人的家長會是□□大會。劉會巧在電話里把話反覆念，叮囑伊樹穿貴點兒。

伊樹沒聽進去，米色連衣裙外套了件駝色大衣，束好腰就匆匆挽了個盤發。

可能她身材高挑，氣質出眾，到學校都無需介紹，保安直接帶路到班門口。

她還沒進門，就聞到一股煙味，裡頭傳來陣陣鬨笑聲。

顧輕水盛氣凌人的架勢尤其突出，她的美恰如玫瑰，叫人挪不了眼。

她穿天藍色大衣，收緊的腰線再厚也能看出身材。

她掐著煙說：&1dquo;我家的阿姨，字不會認，書不會讀，學別人放貸，扯的是放的還是華盛的&1squo;天氣貸’。”

&1dquo;啥叫&1squo;天氣貸’？”

&1dquo;鬼知道，我爸的軟體就有什麼天氣app，裡頭頁面全是這玩意兒，廣告似的，狗皮膏藥，甩也甩不掉。”顧輕水說。

&1dquo;城市的氣溫較高，碳密集型公司的股票收益肯定低於清潔型公司，”伊樹走到女孩們跟前，笑笑說，&1dquo;就像地震區域內的公司，投資者很難不被災情影響。”

顧輕水詫異地盯著伊樹，她不加掩飾地異樣被同學察覺到，有人問她：&1dquo;這誰啊？”

伊樹先一步說：&1dquo;我是輕水的姐姐，輕水，阿姨不是我們這的人，我們不要跟她一般見識，好嗎？”

她的語氣這樣軟，顧輕水覺得自己還不依不饒，反倒沒素質。

她騰個位置給所謂的姐姐：&1dquo;你坐。”

家長6續到場，圍成圈的八卦組散了伙。

顧輕水抱著手臂，不屑地哼笑道；&1dquo;姐姐，你知不知道什麼叫&1squo;綠茶’？其實很簡單，就像你媽對我爸爸的討好。所以，開完家長會，你就滾吧。”

伊樹見怪不怪，她翻著顧輕水成績單：&1dquo;我覺得，你關心你自己比較好，你這個分數，叫我很難以啟齒。”

顧輕水擰眉生氣；&1dquo;你——”

她氣鼓鼓的樣子怪好玩的，伊樹很久沒回到，她莫名覺得這個場景特別熟悉。尤其是顧輕水暗諷她是&1dquo;綠茶”這段。

讀書那會兒，確實不少人覺得她是綠茶。起初這說法還只是私底下講，後來許燚轉學到這班，班上的男同學都不裝了。

這詞沒火多久，卻是大家傍嘴的口頭禪。當時愛打小報告的課代表是&1dquo;綠茶”，愛講壞話的是&1dquo;綠茶”，打飯手抖的阿姨也是&1dquo;綠茶”。

市&1dquo;綠茶”作業&1dquo;綠茶”老師&1dquo;綠茶”等，伊樹拍了許燚的遲到照片交給班主任，被討好他的那群男生認定為&1dquo;綠茶”班長。

那年那天的午休，伊樹抱著作業本準備進門，碰巧聽見了自個兒的名字。

&1dquo;剛拍我的是班長？”許燚懶洋洋發問，還鄭重其事地念了名字，&1dquo;伊樹，聽著怪綠。”

&1dquo;班長真把照片給老師了啊，”蔣明帆嘖了聲，&1dquo;她怎麼這樣，過不過分，都是同學至於不。”

&1dquo;誰叫她是&1squo;綠茶’呢。燚哥。你看你啥時候把你限量版球鞋借我穿穿唄，上次那雙的簽名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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