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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页（第1页）

  &1dquo;蓝色的大概有九个左右。”

  &1dquo;那纵火现场应该也是九个。”

  &1dquo;不，有三十个。”

  &1dquo;涂鸦和纵火现场是对应的，所以数量应该也是一致的。这是规律。”连续纵火的现场附近必然会有涂鸦出现，现这一点的不是别人，正是春本人。

  &1dquo;数字完全不对。黑色起码有蓝色的好几倍。”

  &1dquo;这&he11ip;&he11ip;”我念叨着，&1dquo;这太奇怪了。”

  &1dquo;我说的吧？”身为跟踪狂的她看来的确在第六感方面有着过人之处，&1dquo;我说过春很奇怪的吧？”

  &1dquo;我现在就过来。”我穿上牛仔裤冲出了房门，飞快地踩起了自行车，同时在心底暗暗计算剩余有薪假期的天数。

  乡田顺子并没有说谎。春的屋里贴着的那张市区地图上，的确画有三十多个黑色的标记，而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春亲手画上去的。

  而我眼前这位大眼挺鼻的美女，此刻正站在约八张榻榻米大、由木制地板铺成的房间里——在没有获得春的许可的情况下。很明显，乡田顺子所持有的钥匙是复制的。然而，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罪恶感以及畏缩，甚至可以说，她表现得从容自若。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骂她。

  站在地图前，我低声呻吟。我不知道这张地图的目的究竟何在。蓝色的标记和我想像的一样，表示着迄今为止所有涂鸦的地点。而黑色记号所圈出的地点粗看下来，也的确包括了所有被放火的地点——软件公司、游戏厅、房产中介、二手服饰店、生协、印章店、酒吧、还有基因株式会社和东北研习。问题出在剩余的那些我所不知道的许多地点，也同样被黑色圈起。

  &1dquo;这是怎么回事？”

  &1dquo;难道说，这是春所预测的接下去会起火的地点？”

  &1dquo;预测？”

  我突然想起在桥那里遇到的青年所说的话：&1dquo;未来，取决于神明的配方。”他不是跟我讲过那个能预测未来的稻草人的故事吗？虽然那不过是个寓言，但我在听的过程中，却的确感到世间确实有这么一个能够预言的稻草人存在。随后，我又想起市内某个奇怪的宗教团体的教祖也因宣称&1dquo;能看到未来”而被讨论得沸沸扬扬。从这些事情推测，或许人类真的能感知未来。

  我把这些想法告诉乡田顺子，她却歪着头看我：&1dquo;你是认真的吗？人类怎么可能预知未来，”

  父亲电话里所说的内容突然从我脑中一闪而过：&1dquo;我从昨天开始一直都看着地图，终于有所现。”

  那究竟指的是什么？和这个画有三十多个标记的地图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苦恼地思考着。

  &1dquo;泉水哥，给。”乡田顺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我的面前。

  她递给我的，是大学里的记本。大小差不多跟a4纸一样，封面上什么都没有写。我颤抖着接过。

  这样的反应应该是动物的本能，我粗粗地翻了一下记本，然后立刻合上，我感到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莫名的恐惧传遍周身。

  我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再次小心翼翼地打开记本，然后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声，感觉背脊上的寒毛根根竖立。

  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文字，是春的迹。从柴可夫斯基开始，然后是塔西陀[注1]、爱因斯坦、高更、格伦·古尔德[注2]、茨温格利、特纳[注3]、阿基米德、戈雅[注4]等等等等。就像是小孩为了记住生字而反复默写一般，春的记本上的人名也确实有着重复。只是，与其说他是为了背诵这些名字，我觉得这更像是疯子的仪式。打开记本，我先感到的，是一种触碰禁忌后的恐惧感，它散着一种非正常的、扭曲意志的强大威慑力。我浑身凉，不住地颤抖。然后我还看到了甘地的名字。

  [注1：塔西佗（Tacitus，约公元55-12o年），是古代罗马最伟大的历史学家，他继承并展了历史学家李维的史学传统和成就，在罗马史学上的地位犹如修昔底德在希腊史学上的地位。]

  [注2：格伦·古尔德（g1enngou1d，1932年-1982年），加拿大钢琴演奏家，以演奏巴赫的乐曲闻名于世。1964年以后停止公开演奏，转向录音。]

  [注3：特纳（JosephTurner，1775-1851年），最著名的风景画家，他创造了象征自然力量的幻想、旋涡和雾景画法。他的作品是印象主义的先驱。]

  [注4：戈雅，FranciscoJosedegoyayLunettes，1746年-1828年，西班牙近代现实主义画家，是法国浪漫派绘画第一位最重要的画家。]

  &1dquo;茨温利是谁？”我一边看记一边问。

  &1dquo;十六世纪时一个宗教改革家，在一场战争中被长枪刺中身亡。据说他的尸体虽然已被火化，但心脏还完好无损。”乡田顺子竟然连这都知道。

  &1dquo;也就是，所谓，拥有顽强心脏的人。”我有些笨拙地说道，合上记本。”

  &1dquo;你现在能体会到我的不安了吗？”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动摇。

  &1dquo;这既不是辞典也不是圣经吧。”说是诅咒之书还比较恰当。自己手工制作的诅咒之记，&1dquo;你说的没错，这的确太奇怪了。”

  &1dquo;春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1dquo;你又在说这种让我不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