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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舞罢，木征笑对王韶道：&1dquo;这歌舞可还入得了衿辖的眼？”

  王韶赞叹道：&1dquo;真是绝妙。”

  木征指着离王韶最近的那位舞姬笑道：&1dquo;此女名叫央吉，父母早亡，自小养在我身边。说来她的父亲还是汉人，与衿辖算是有缘。我欲将她赠予衿辖，不知衿辖意下如何？”

  王忆细看那位舞姬，不由大吃一惊，她正是自己在金汤城见到的唱歌少女，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却见王韶毫不介意一笑：&1dquo;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刺史了。”

  居然就这样笑纳了。

  宴会结束后，王韶一行人告辞而去，王厚一路上沉默不语，可以看出他对父亲纳宠的很有意见，但作为晚辈，实在不便出口相劝，于是频频看向王忆，指望他开口。谁知王忆就跟仿佛没生过这件事一般，骑在马上顾左右而言他。王厚愤愤地看向后面的马车：里面的人真是位红颜祸水。

  王忆一心想着以后要离那位舞姬远一些，免得被她现破绽，突然听王韶道：&1dquo;长卿，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也该考虑家室了。我有一外甥女美貌贤惠，今天刚满十八岁，正好与长卿相配，不知长卿意下何如？”

  王忆显然对这个话题早有准备，他的声音变得沉郁：&1dquo;深感衿辖厚意，只是下官自小患有隐疾，成婚怕只会耽误了令甥。”

  王韶完全呆住了，尽管他为人机敏，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响咳嗦一声方道：&1dquo;是我冒昧了，长卿勿要介意，即使无法结亲，我也会将你当自家人一样看顾。”

  王韶说完内心叹息一声，怪不得王忆为人孤傲难近，原来是有难言之隐，如今当着自己的面承认，想必一定很难堪吧。这情形实在有些尴尬，他想到王厚平时一向话多，便给他使眼色，指望他说上几句话解围。

  谁知王厚却跟没事人一样对王忆笑道：&1dquo;成婚也没什么好，只会多一重管束，我不也是至今未婚嘛。孔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女人是个大麻烦，离她们越远越好。”

  第53章汉人烽火起湟中

  央吉自从入王韶府上后，十分受宠，一时风光无两。

  这日王忆与王韶等人在府上议事完毕，正要回去，突然见到一位婢女悄悄过来道：&1dquo;王抚勾，我家夫人有要事找您商议。”

  夫人？王忆苦笑一声，她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来到后院见到央吉，王忆冷冷道：&1dquo;男女有别，如此见面甚是不妥，夫人有话快说。”

  央吉轻轻一笑：&1dquo;昔日在金汤城相见，如今整整六年时间过去了，娘子别来无恙？”

  王忆并不吃惊，反问道：&1dquo;你究竟是什么人？”

  央吉沉声道：&1dquo;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知道娘子的身份，娘子可知女扮男装欺瞒朝廷会是什么罪责。”

  王忆此时对她倒是有了些兴，索性坐下来缓缓道：&1dquo;夫人大费周章找我来，总不会是要揭我吧。”

  央吉笑了：&1dquo;娘子是聪明人，我当然不会揭穿娘子的身份，而是要和娘子做一场交易。”

  王忆有些好奇：&1dquo;愿闻其详。”

  央吉缓缓道：&1dquo;很简单，我帮娘子隐藏身份，娘子帮我传递消息。不会耗费娘子太多的精力，自会有人到娘子府上去取。”

  王忆反问：&1dquo;夫人的贴身婢女不能传送消息吗？”

  央吉道：&1dquo;王衿辖府上人多眼杂，多有不便。还是娘子出马，比较不容易引人注意。”

  王忆笑了：&1dquo;夫人是想和在下做一场交易，在下却想指给夫人一条生路，夫人可愿意听？”

  央吉一愣，冷冷道：&1dquo;我现在很安全，娘子不妨说说看。”

  王忆缓缓道：&1dquo;夫人应该知道，衿辖不是庸常男子，岂会识不破木征的美人计？夫人此时入府，无异于玩火自焚，无论输赢，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央吉笑了：&1dquo;长恨此身非我有。以娘子之聪慧，应该知道，像我们这种人，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所以自身的生死荣辱，实在不重要。”

  王忆叹息一声问：&1dquo;夫人家中还有什么人？”

  央吉沉默片刻道：&1dquo;告诉娘子也无妨，我爹爹是汉人，我年幼时就去世了，家中只剩下老母和弟弟。”

  王忆决定直奔主题：&1dquo;既然如此，在下就不绕弯子了。家人是夫人的软肋，在下目前却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夫人即使揭了我，其罪也不至一死，运气好的话，我还可以重回去做大夫，靠治病救人过活。所以夫人手上这点把柄，根本威胁不了我，也没资格和我谈交易。”

  央吉冷冷道：&1dquo;娘子历经艰辛才爬到眼下这位置，日后必将前途无量，难道真的忍心放弃？”

  王忆笑了：&1dquo;夫人未免看低了在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岂不闻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倒是夫人以后前途如何，在下深为担忧啊。”

  央吉有片刻的失神，随即道：&1dquo;不过一死罢了，领答应替我好好照顾家人，如此也算死得其所了。”

  王忆神色晦暗不明：&1dquo;实不相瞒，自从我被夏兵掳去后，母亲以为我丧身敌手，日日在家痛哭，身体变得很不好，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如果你死了，无论是衿辖还是木征，恐怕都不会太在乎。但家人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夫人想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