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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春生这才把视线从墙上挪到他脸上,和他对视。

看着依然泛红的眼眶,魏庭之心情很差,“谁教你想哭的时候揉眼睛?”

春生声如蚊呐,“我自己想揉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不准揉。”

“为什么?”

“我说不准揉就不准揉。”

春生此时此刻的心情也很糟糕,他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就会想家,“我想回家了,魏先生,你能送我回家吗?”

魏庭之听得心里很不舒服,尤其是这种语境下,连魏先生三个字都变得如此刺耳,“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说这个?”

“没有。”

“那你现在知道了,不准说你要回家。”

“为什么?我在你家里住了好久了,可是你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我要住在这里。”

“没有为什么。”

春生满眼不安地看他,“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魏庭之沉默地看着他的眼睛,看着那双黑白分明,澄澈见底的狗狗眼里自己的身影,半晌才冷声道:“你再说回家这两个字,我就把颖颖的工资和奖金全部扣完。”

卑鄙!(指指点点)

第25章

魏庭之是冷漠的,也是薄情的。

他的冷漠和薄情是在自己与他人间竖起一堵高墙,除了他已经不在人世的哥哥魏泓之外,没有人能翻过这堵高墙,就是他爷爷也不能。

但春生很奇怪,他像一只麻雀,摇摇晃晃地扑棱着他的翅膀飞上高墙,然后很有礼貌地停留在上面,叽叽喳喳,摇头晃脑地跟他打招呼,好像在说,“你好呀你好呀。”

他不属于魏庭之定义过的任何一个范畴,他不是魏家人,与天荣无关,他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人,不过是机缘巧合下和他的副人格在一起生活过两天才与他产生这千丝万缕般的联系,像两条本不该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突兀地生碰撞。

魏庭之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向春生解释为什么自己不让他回家,因为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不让他就不能走,这点从头到尾都是毋庸置疑的。

在又一次用颖颖威胁春生后,魏庭之的耐心到这好像彻底耗尽了。

他不再理会春生,转身离开,只留他一个人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春生才缓过受伤的情绪,慢吞吞地转过身,走了和魏庭之完全相反的方向下楼。

这之后的一路他都没有再碰到什么人,他也不害怕遇到那些玩水枪的男孩儿了,他只是无比失落地回到房间,找出衣服洗澡。

虽然他没有闻到自己身上有什么臭味,但是都被人那么说了,他回来必须先洗个澡,把自己洗得香香的,连头都洗了两遍。

洗完澡就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呆,时不时会用手摸一下自己的心口。

他感觉自己现在很不开心,手掌心下按着的地方闷闷的,挺难过。不是疼,而是一种他形容不上来的,很怪异的难受。

他觉得他可能是太想他的家了,他在西角路的红砖水泥平房,比这里小,比这里破,灯也没有这里亮,还不是随时都能有热水,可再破旧的房子也是他用自己赚来的钱每月四百五跟房东租的。

一想到自己离开家这么久没回去,春生就有些心疼房租,还有他在工地上的活,他那么多天没去,包工头可能已经找了其他人顶替他了吧?

想到这些,春生心情很难不沉重。

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不属于这里,是迟早要回去的,回去之后他还要继续他的生活,上班挣钱,然后存钱去租个可以随时有热水的房子,他特别想要个热水器,这样冬天洗澡也可以很暖和不用怕冷。

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如果魏庭之不让他回家,他就一件事也完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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