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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舟單手叉腰站在床邊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早知道剛才就狠狠心把你睡了，看你現在還硬不硬氣得起來。」

卓潯都沒心思回他的葷話，手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是醫院打來的。

第85章他的死活我沒那麼在乎

6時安趕到康復樓的時候孟御已經在了，知道兩人結了婚，醫院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孟御。

病房外，康復科主任正和孟御討論方子明的病情，見6時安過來，科主任忙喊了一聲，「6總。」

「怎麼回事？」6時安過來，神情嚴肅，眼底透出一絲焦躁。

孟御第一時間安撫6時安，「時時，人沒事。」

科主任趕忙賠笑，「6總您放心，已經給老董事長做了頭部cT核磁及一系列檢查，檢查結果全都顯示沒問題，只是右腿輕微骨折，我們已經及時做了處理。」

6時安平復心緒，又問：「他能動了？怎麼會摔下來？」

科主任有些詫異於6時安的前半個問題，有那麼片刻的愣怔，不過很快他便藏住自己的情緒。

「老董事長三月前手腳就能發力，近一月有明顯好轉，口齒也較之前清晰。」科主任想了想，繼續說：「老董事長之所以摔下來是因為照看他的護工午飯時出去了，他臨走時囑咐讓我們護士代為看顧，說一個小時就回來，後來護士因為有工作上的急事需要處理，想著時間也快到了，於是就離開了一會兒，老董事長就是那會兒功夫才從床上摔下來。」

6時安冷聲問：「那護工是不是叫卓潯？」

「是，他雖然是義工，但既然簽了協議，就有看顧好老董事長的義務，如今老董事長出了事，按照合同，你們是可以向他追究責任的。」

6時安微擰著眉，「義工是什麼意思？」

「我也是剛才才了解到的，他簽署了免費照顧老董事長的協議。」

6時安心裡一咯噔，像被什麼東西擊中，心裡沉甸甸的，於是他冷臉問：「所以主任覺得發生這種事我應該向他追責，醫院每年收我們那麼多錢，安排了一堆護士，你們就沒有一點責任？」

科主任立刻變了臉色，急忙說：「當然不是，人在我們康復科，跟此事相關的人員我們會嚴肅處理，一定給6總一個滿意的交代。」

「孟醫生，你陪6總進去看看老董事長吧。」科主任立刻看向孟御，此時的6時安身上壓迫感十足，周身溫度冷得能凍死人。

不等孟御做出任何回應，卓潯出了電梯就直接朝病房這邊跑來，他身後，還跟著慕雲舟。

當撞上6時安複雜難懂的視線時，他心往下沉了沉。

「林主任，老董事長他沒事吧！」卓潯聲音急切，雙眼泛紅，很顯然哭過。

科主任對卓潯說話就沒那麼客氣，他當即嚴肅道：「卓潯你怎麼回事，護工守則你不知道嗎？你出去時間這麼長為什麼不提前交代？現在老董事長出了事，你的責任，醫院還要和你一起承擔。」

「你什麼態度！」過來的慕雲舟聽到這話氣不順，當即沖科主任拉著個臉冷聲罵。

「對不起。」趕在兩人起爭執前，卓潯主動道歉，他聲音低沉，滿是懊惱自責，「老董事長有沒有事？」

「沒事。」話是6時安回復的，說完他就看向科主任，「林主任沒事請便。」

科主任是一分鐘都不想跟6時安多待，聽到這句話如蒙大赦，立刻就走了。

科主任走後，卓潯立刻進病房去看方子明。

孟御站在6時安對面問：「時時，你要不要進去？」

「不去。」6時安強壓波濤洶湧的情緒，儘量讓自己平靜。

孟御沒勉強，他知道6時安的所有心酸委屈和彆扭難堪。

「時安，那個，你別怪他啊，他今天是強行被我帶走的。」慕雲舟來到6時安身邊，說話吞吞吐吐，人是少有的扭捏。

6時安扭頭冷眼睨他，「你為什麼要帶走他？」

孟御率先解釋，「時時，他今天中午來找過我。」

怕6時安多想，孟御直接將前因後果都說了。

「所以他先去見了姜芷媛，然後來找了你，最後被慕雲舟帶走。」6時安說著，就壓抑著渾身怒火看向一臉心虛的慕雲舟，「你到底想幹什麼？」

若非在醫院，6時安當真想哐哐給他兩拳。

「我以為他搞破壞呢，所以我才……」慕雲舟耷拉個腦袋嘆了口氣，「我的錯我的錯，總之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錯。」

6時安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來到門口猶豫片刻還是開門進去。

卓潯坐在床邊安撫著床上的方子明，方子明嘴裡咿咿呀呀說著什麼。

見6時安進來，卓潯立刻起身，床上的方子明也看到人，他如今瘦脫了相，再不似從前那般意氣風發，從他身上找不出半點往常的影子。

「6時安，你，你還敢，敢來……」方子明囫圇不清吐出幾個字，整張臉憋得通紅，掙扎著想起身。

6時安涼涼視線只在他身上停留兩秒就挪開。

卓潯重安撫好人，就來到6時安跟前道歉：「今天的事對不起，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

「無所謂，他的死活我沒那麼在乎。」6時安面無表情，話出口不帶任何情緒。

「6時安。」卓潯一雙眸子猩紅，他回身去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然後回頭小聲提醒，「再怎麼樣，他都是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