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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极度震惊，尤其是厂办这些领导，侯厂长先是惊愕，而后有些恼怒：&1dquo;搞什么鬼，这是谁弄的？！”

  办公室主任擦汗：&1dquo;厂长，估计是哪个捣蛋的员工弄的，明天我就去查，查出来严惩不贷。”

  侯厂长对走阴婆婆说：&1dquo;这事闹的&he11ip;&he11ip;”

  走阴婆婆摆摆手，说道：&1dquo;无妨。”老太太的声音极其沙哑，就像是夜空里的老乌鸦。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话。

  走阴婆婆不让任何人扶着，她挪着小脚在车间里来回转圈，走了很长时间，然后闭着眼睛掐指算了算。所有人看着，大气都不敢喘，夜色朦胧，周围黑森森的没有光，这老太太真是阴森到了极点。

  走阴婆婆对中年娘们招手，交待了一句：&1dquo;摆床！”

  娘们赶紧和办公室主任一起把临时拿来的行军床撑开，这些人里我资历最低，自然不能在旁边看热闹，赶紧过去帮着他们一起干。

  这种气氛下，那么跋扈的焦经理也不敢有所动作，藏在人群后面，目不转睛看着。

  我一直在怀疑他是道法中人，而且和车间的五人心脏突事件有关系。现在他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会不会是在扮猪吃虎？

  我暗暗盯着他，只要他有所动作，马上拆穿。

  走阴婆婆让我们把床摆到房梁绳套的下面，她从褡裢里掏出三根香，点燃之后晃了晃，香头冒出长烟。走阴婆婆捏住三根香的香尾，轻轻放在地上。

  这香细细窄窄的，落地面积就那么一点，谁知道走阴婆婆这么一放，三根香竟然立在地上。

  众人在后面看得面面相觑，老太太果然有些门道。

  走阴婆婆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谁也不要出声。她以极为缓慢别扭的动作，爬上了行军床，然后直挺挺躺在上面，双手交叉在胸前。

  这老太太穿着一身黑衣服，跟寿衣差不多，现在再这么一躺，那就跟死人没啥两样了。

  谁也不敢说话，就这么静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老太太躺在那一动不动，连翻身都没有，身体极其僵硬。床边的三根香烧得极快，烟雾缭绕，飘向上空，如浮云翻卷。

  有几个人焦急地等不了，纷纷出了车间，在门口蹲着抽烟，人越出去越多。最后只有几个人还在坚持守着老太太，有侯厂长、走阴婆婆的助手中年娘们，胖子钱明文，焦经理，还有我。

  我打算以后做一个黑巫术神棍的，遇到这种场景简直是如饥似渴，津津有味看着，生怕漏掉细节。再一个，我想盯着焦经理，如果他真是扮猪吃虎，差不多就要动手了。

  走阴婆婆这一躺转眼十五分钟过去了，三根长香已经烧到了香底。中年娘们走上前，轻轻推她，喊着：&1dquo;婆婆，婆婆&he11ip;&he11ip;”

  走阴婆婆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僵硬。我冒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在钱明文身旁低声说：&1dquo;钱哥，这老太太不会是已经&he11ip;&he11ip;”

  钱明文这胖子满头都是汗，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热的，用手帕不停擦着：&1dquo;兄弟，你别开这个玩笑。老太太道行这么高，不至于出问题吧&he11ip;&he11ip;”

  这时候，侯厂长过来给他一个眼色，钱明文对我做个手势：&1dquo;先不说了，厂长叫我。”

  侯厂长拉着他到了偏僻角落，听不清他们两个说什么，可能看出侯厂长口气非常严厉，表情极其凝重，钱明文都快哭了，身上的衬衫都湿透了。

  老太太如果今晚就这么死在车间，事真就麻烦了，厂子这方面肯定雪上加霜，好嘛，那边的人命案还没摆平，这边又出了这么个事，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

  就在这时，车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风铃声。中年娘们马上警醒，匆匆出了车间，我一看有热闹可瞧赶紧跟出去。

  车间外那些人还在抽烟唠嗑，铃声不断的传来，这些人好像听不见。

  中年娘们表情严肃，顺着声音往车间后面走，我在后面蹑手蹑脚的跟着，她走了没几步，忽然转过头看我：&1dquo;你干什么？”

  我结巴了一下：&1dquo;有，有铃声，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来帮帮忙。”

  中年娘们上下看我，像是不敢相信：&1dquo;你能听见铃声？”

  &1dquo;对啊，很响，怎么了？”我疑惑地问。

  中年娘们眨眨眼：&1dquo;好，你跟我来。”

  我们两个往车间的后面走，谁也没注意到我们。绕到后面，正是背阴的地方，月亮都照不到，周围杂草丛生，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铃声听起来就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而且越来越微弱。

  中年娘们从挎包里拿出一摞黄表纸，问我会不会哭。我被问蒙了，点头说，哭嘛，谁都会。

  &1dquo;好，我烧起纸你就哭，越伤心越好。”她交待。

  她用打火机点燃了黄表纸，纸的质地很奇怪，燃烧之后并不会马上蔓延火苗，像被水洇过，烧得并不厉害，却冒出了很浓的黑烟。

  我津津有味看着，她瞪我一眼：&1dquo;哭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心一横，哭就哭。我咧着嘴，呜呜哭起来。

  中年娘们一边晃动黄表纸，一边往回走，交待我：&1dquo;哭的再真点，想想有什么最悲伤的事，亲戚过世，失恋了&he11ip;&he11ip;哭的越真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