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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二盖着衣服，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脸色苍白得可怕。

  他们一行人正要进客厅，三舅坐着喝茶，声音不大：&1dquo;别进来，刚擦完地，在外面等着。”

  他们真就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牛二他爹毕恭毕敬：&1dquo;大兄弟，你是强子的三舅吧？早就听说你的名，一直想过来看看，这不给你买了点东西&he11ip;&he11ip;”

  三舅打断他：&1dquo;有事说事，别墨迹。”

  牛二他爹说：&1dquo;我这个儿子从小惯着长大的，没大没小，他得罪大兄弟的地方，你别跟小辈儿计较。”

  三舅说：&1dquo;儿子不懂事，就是老子没教育好。行吧，我当他是孩子，不和他计较，你们走吧。”

  牛二他爹苦着脸：&1dquo;大兄弟，我儿子快保不住命了，你，你要救他。”

  三舅冷笑：&1dquo;奇怪了，你儿子有病你不往医院推，送我这里干什么？”

  牛二他爹过去把担架的衣服撩起来，我们这一看都吓得一大跳。牛二右手肿了至少三倍，手指头就跟胡萝卜那么粗，而且鲜红欲滴，像是全身的血都灌进去了。

  牛二脸色白得可怕，此时昏迷不醒，嘴唇都紫了。

  牛二他爹说：&1dquo;大兄弟，他得罪你了，落到这般下场，确实该罚。你也体谅体谅我，我是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等着养老，我求求你了&he11ip;&he11ip;”说着，拉着老婆就要下跪。

  三舅这才起身，过去拦住他们：&1dquo;你们怎么知道我能救你们儿子。”

  牛二他爹擦着眼泪说：&1dquo;我们送医院之前找个大仙儿看过，他说你们家这是得罪高人了。这不是普通的病，像是蛊。”

  三舅呵呵笑：&1dquo;这哪是什么蛊，你请的大仙儿也是半吊子。我可以救他，但是你儿子往我们家扔牛粪，又在墙上写一些侮辱的字眼这怎么算？”

  牛二他爹一咬牙：&1dquo;我们赔钱。”

  三舅道：&1dquo;弄得好像我讹你们似的。”

  牛二他爹是个场面人，赶紧说：&1dquo;我们治病求医，大兄弟是妙手仁心，我们给的是看病的钱。”

  三舅想了想说：&1dquo;这样吧，我要在后院起一小楼住，这小楼就算是你们捐的吧。”

  谈妥了价钱，三舅蹲在担架前，握着牛二的右手，所有人都目不转晴看着他，尤其是牛二爹妈，呼吸都要停了。

  三舅对我说，拿一碗水来。

  我赶紧进厨房接了碗水，三舅念念有词，然后含在嘴里，对着牛二一喷。

  牛二喉头咯咯响，猛地睁开眼往地上一吐，竟然吐出一滩黑水来，隐约就看到黑水里密密麻麻好像有很多小虫。

  我眼睛直，对三舅更加佩服，更确信那天晚上诛杀纸人张的前辈就是他。

  他这一手太高明了，害人于无形之中，随意掌控别人的命运。牛二他爹是我们村有名的老混混，村长来了他都连踢带骂的，可遇到三舅，还不是老老实实听任摆布，跟乖乖猫一样。

  我心里有团火在燃烧。

  三舅站起来，拍拍手：&1dquo;行了，抬走吧，明天就好了。以后长点记性，注意点口德。”

  牛二他爹敬畏的五体投地，点头哈腰说，明天就把盖小楼的钱送过来。

  正文第十章遗物

  三舅惩治牛二，小小露了一手，名声在村里传开了，大家都说老王家住进来一个道行高深的大仙儿。

  家里装修能有一个礼拜，快竣工了。我正在厨房给老妈熬中药，老妈忽然进来，悄悄地说：&1dquo;强子，我觉得不太对劲。你三舅刚刚找到我，问我要东西。”

  我疑惑问，他要什么。

  老妈低声说：&1dquo;他要你姥爷留下来的遗物。”

  我其实挺怀疑三舅的身份，他出现得太过突然，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还知道他的另一面，他实际上杀人不见血，纸人张就是折在他的手里。

  遗物？莫非这才是他来到我家的真正目的？

  我加了个心眼，低声说：&1dquo;妈，你告诉我，是不是姥爷留下了什么值钱东西，奇珍异宝？”

  老妈苦笑：&1dquo;做梦吧。你姥爷就是个穷老头，每个月退休金还不到三千块，过世之后留下的遗物都是书书本本，真要有值钱的东西咱家还至于落到现在这地步？”

  我说，你把遗物都交给三舅了？

  老妈点点头：&1dquo;也没啥背人的东西，和你爸的遗物一起都堆在库房里，你三舅去看了。”

  我想了一会儿。老妈推我，这时中药咕嘟咕嘟快扑出来了，我赶紧把药盛出来，擦擦手跟她说，我去看看。

  施工队很专业，给三舅起的小楼已经建得差不多了，造型很是突兀，有点像东南亚那边的古建筑，怪里怪气，全村都没有这么一栋。

  后院库房的门开着，我走了进去，里面亮着灯，三舅正坐在马扎上，一本一本细细翻着，身边摞了成堆的旧书。

  我咳嗽一声，他没抬眼看，随口道：&1dquo;强子过来了。”

  我蹲在旁边：&1dquo;三舅，找啥呢，我帮你找。”

  我原以为他能不高兴，或是找借口把我支走，哪成想他点点头：&1dquo;也好，我正想有个助手，这里的杂书成千上万，一本本翻过去耗时太长，有你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