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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页(第1页)

  你冲他笑笑,认真听起旁人说话,没多久便自然融入。

  席间哄热,你又说笑太多,哪怕空调打到二十四度,依然热得面红耳赤,不得不起身到外边透气。

  你靠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只觉过路人都会顺带看你两眼,多少有些不自在,正打算往疏散通道去待一会儿,却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里。

  他看见你时,第一反应是低头。

  可你们俩都知道,这掩耳盗铃一般的举动实在没什么用。

  你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前,还是该往后退。如果你现在装作没看见,大抵以后都不会看见他了。

  想到这里,你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带他走到一旁相对封闭的楼梯间,在他开口之前迅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也不在乎,只要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我只有一个希望,下次补习的时候你还是要来。学习是第一位的,其他东西都不重要,对吗?”

  聂时秋看着你抓住他的手。

  你见状,抓得更紧了些。

  他这才看向你。

  羞耻,愤怒,逃避,怨怼,这些情绪都是有的,甚至因为来的太快太汹涌而在一瞬冲垮他所有心理防线,让他说不出话来,以至于被你抢占先机。

  渐渐的,意识回笼,他听见了你的话,又花了好一会儿,罢工的大脑才开始工作,真正地“听进”你的话。

  服务生的制服并不合身,最大号的衣服在他身上依然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不合身的轮廓消磨掉他的戾气,却让他多了几分社会中摸爬滚打才会显出的疲惫与无力。

  他脸上的表情从防备到反感,尔后又渐渐面无表情。他没有反驳你的话,只是盯着你的眼睛,似乎在评估你是否值得信任。

  最后,他问:“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你实话实说:“戏剧社开了庆功宴,我作为社员一起来参加。”

  听到“戏剧社”的名号,聂时秋冷笑一声,面上露出点原来如此的神情,看向你,道:“谢飞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只是微微一愣,尔后便茅塞顿开。

  第一次看到《武陵人》时,你心中也有微妙的既视感,可你不觉得谢飞松和聂时秋会有什么关联,才未将二者联系起来,如今聂时秋这么一说,你几乎可以断定,《武陵人》说的便是聂时秋的故事!

  你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你那天,在后台砸了戏剧社的布景?”

  第14章过山车男人心海底针

  “是我。”

  聂时秋微微一顿便供认不讳。

  他从前便是舒华中学的学生,和谢飞松不算相识,但也听过彼此姓名。只不过一个用拳头出名,一个用脑袋出名,实在没有什么惺惺相惜之处。

  那次去戏剧社,也不过是戏剧社临时招人帮忙,有给补贴,性价比高,他才去出个力气,结果就在后台上看了一出好戏。

  那出戏与他的经历并不完全贴合,也没有涉及多少隐私,更多的是虚构桥段,他本不该生气。

  可他没有办法不从其中看到自己,也没有办法不为这种凝视与剖析感到愤怒。许多心情他并未与人分享,却被谢飞松一眼看出,让人堂而皇之地在舞台上大段念白。好像是他自己被抓到聚光灯下,逼着一刀一刀剖开自己的心,露出里边的血与肉。

  “离他远点,如果不想变成下一个在舞台上表演的人。”

  聂时秋这样警告你。

  你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要说震惊吧,确实没有多少,因为你打从心底相信,这是谢飞松做得出来的事。

  而他将聂时秋心底那些情感用浮夸桥段包装,以另一种迥然不同的面目搬上舞台,为的也不是批判、嘲弄亦或同情。

  这更像是……一种记录。

  当然,这不代表聂时秋就该原谅他的行为。

  聂时秋看着自己身上不合身的丑陋制服,那种狼狈、窘迫的情感又一次浮现心头,他看向你,冷嘲道:“他是故意带你们来这里的吧?怎么,这出剧目要由我出场才能真正谢幕吗?”

  愤恨之中,他生出一点自暴自弃的心,一边想要将这样的自己掩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到,怕人同情怜悯又看不起,另一边则想破罐破摔,彻底走到所有人面前,让人知道,他就是这个落魄样子,是路边无法扶起的烂泥。

  “你冷静一下。”

  你拍了拍聂时秋的手臂,看向他的眼睛。

  聂时秋低头,现你脸上的神情并不只是空泛的同情,还有一丝为他而生的难过。在这一瞬,他忍不住挥开你的手,侧过脸去,避开一切你传来的关心。

  他的力气在失控下大了一点,你的手撞到一旁门板,立竿见影地肿痛起来。

  你没有去看手,反而有些担心聂时秋的情绪进一步崩溃,当机立断地对他道:“从他对你做的事来看,谢飞松确实是个烂人,可他还不至于下作到带人来这里看你笑话。现实里的戏,他只喜欢一个人看,只有舞台上由他创作的戏,他才会分享给众人观看。”

  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给谢飞松开脱。

  而是深知此时此刻,聂时秋需要一点真实的安全感。

  聂时秋在你的话语中慢慢冷静下来。

  就在你们两个都沉默不语时,有人敲了敲楼梯间的门,道:“介意我也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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