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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超标了！沈慎元听着史曼琪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头皮发麻，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打开一扇小窗的驾驶室，就怕葛奉的脸从那里露出来。&ldo;妈妈，别哭。&rdo;沈慎元拍拍她的后背。史曼琪一把抱住他，&ldo;琳琳和妈妈一起，妈妈就不哭。&rdo;糟糕！逾越了！沈慎元全身僵硬，想要推开她，又怕引起她更强烈的反弹，只好千篇一律地叨叨：&ldo;我想爸爸了，想爷爷了，想赵奶奶了……想小小叔叔了。&rdo;罗少，救命啊！罗琳琳的身体比沈慎元想象得更加娇弱。比起罗家好吃好住好睡的生活，跟着史曼琪之后，他一直在折腾与被折腾，终于，华丽丽地病倒了。史曼琪特地让葛奉买了退烧药给他。沈慎元把头埋在枕头里。&ldo;旅馆的枕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别用嘴巴贴着。&rdo;史曼琪将他拉起来，喂他吃药。沈慎元紧闭双唇。&ldo;吃了药病才能好。&rdo;&ldo;不吃药的话，是不是可以见爸爸了？&rdo;他颤抖着睫毛问。史曼琪抱着他的手一僵，心里窝火得想发怒，可看到孩子稚嫩无辜的表情，一腔怒火又发不出，只能吓唬道：&ldo;不吃药的话，你连妈妈都看不到了！&rdo;沈慎元低头。&ldo;先吃药，乖。&rdo;她把药递过去。沈慎元扭身。几天来受到的委屈和不如意点燃火苗，史曼琪气得将手里的药丸摔在地上，&ldo;你心里只有你的爸爸爷爷和叔叔，是因为他们有钱，你想要什么就能给你什么，你嫌你妈妈穷！我知道……&rdo;沈慎元听着她踩着重重的脚步出去，重重地摔上门，心也重重地跳了好几下。他开始有点了解史曼琪这个人，其实她并不复杂，简单得相处几日就一目了然。她的心里有一个理想的世界，并努力让现实朝这个理想世界靠拢。当他她的努力无法改变现实时，她就会寻找替代品……一次是这样，两次是这样。从这一点来说，葛奉是可悲的，因为他每次都出现在史曼琪对罗启泽失望的时候。他有时候会想，史曼琪喜欢的究竟是罗启泽是葛奉，还是理想世界中那个丈夫的角色。也许这个问题连史曼琪自己都找不到答案。门被推开，葛奉走进来。沈慎元警惕地坐起来，&ldo;我都是照你的话……&rdo;葛奉道：&ldo;你做得很好。&rdo;&ldo;真话还是反话？&rdo;&ldo;曼琪已经考虑把你送回去。&rdo;沈慎元猛然坐起，又头晕地倒了回去，&ldo;真的？&rdo;&ldo;嗯。&rdo;&ldo;把药拿来，我吃药。&rdo;沈慎元伸手去抓感冒药盒，但是手伸了一半，那盒子就被葛奉移到更远的地方。&ldo;……&rdo;&ldo;我们要更巩固一点下效果。&rdo;沈慎元可怜巴巴地看着他，&ldo;脑子会烧坏的。&rdo;葛奉笑道：&ldo;那又怎么样呢？&rdo;&ldo;如果罗琳琳烧成白痴，史曼琪一定会愧疚的。&rdo;&ldo;那更好。&rdo;葛奉将感冒药丢在地上，脚踩上去，慢慢地碾碎，&ldo;罗启泽不会原谅她，罗家也不会原谅她，到时候，她只能跟着我。&rdo;沈慎元道：&ldo;你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rdo;&ldo;当然是爱，只不过，她只有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才会好好地爱她。&rdo;&ldo;如果她不在身边？&rdo;&ldo;我不会让这个如果发生。我有的是让她无法离开我的手段。&rdo;他的神色虽然很平静，平静得像镜子，可是瞳孔深处却舞动着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疯狂。沈慎元乖乖地躺回去，盖好被子。和疯子讲道理这件事本身就是发疯。史曼琪整整一个下午没有出现，只有吃晚饭的时候才送来一碗白粥。沈慎元在葛奉眼神的暗示下，忍痛拒绝了。史曼琪道：&ldo;吃吧，吃完才能见你爸爸。&rdo;沈慎元虚弱地看着她，&ldo;妈妈拉钩？&rdo;史曼琪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外走，葛奉连忙跟上去。沈慎元等他们一走，立刻端起白粥喝起来。发烧烧到现在，他其实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为了身体健康，还是把整碗粥喝光了。史曼琪将近半夜才回来，沈慎元朦朦胧胧间被人扶了起来，然后嘴巴塞进一颗药，再被喂下一口水。等他意识稍稍清醒，四周灯光又暗了。第二天起来，史曼琪让他量体温，烧竟然退了。沈慎元怕她出尔反尔，小心翼翼地问道：&ldo;妈妈答应让我见爸爸的？&rdo;史曼琪将衣服给他，&ldo;起来穿衣服。&rdo;沈慎元仍直盯盯地看着她。&ldo;不穿衣服怎么见爸爸？&rdo;沈慎元这才动起来。等他穿好衣服，史曼琪带着他去餐厅吃早餐。沈慎元看得出葛奉心情很好，连看自己的目光都比往常来得温暖。看来事情进展不错。他这样想，稍稍放心。葛奉道：&ldo;既然他主动提出离婚，事情就好办了。&rdo;史曼琪没做声。&ldo;不舍得？&rdo;葛奉温柔地问。史曼琪没有什么反应，知道他真面目的沈慎元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可以想象，要是史曼琪这个时候说个是，葛奉即使表面没什么，内心也一定暴走。……仔细想想，还挺过瘾。沈慎元幸灾乐祸。&ldo;不是。&rdo;史曼琪道，&ldo;其实，我们早就该离婚了。本来就是名存实亡的婚姻。&rdo;葛奉的笑容这才真心，&ldo;是啊。&rdo;&ldo;我们吃完饭就回a市吧，反正……琳琳也想回去。&rdo;感觉到史曼琪投来的幽怨眼光，沈慎元装傻。史曼琪倒是说到做到，说要回a市，立刻就动身。不过葛奉多留了个心眼，将集装箱车开到附近一个停车库，然后打车去长途汽车站，买了三张车票。沈慎元小声问道：&ldo;干嘛这么麻烦？&rdo;葛奉道：&ldo;这辆车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留着有用，不宜曝光。&rdo;沈慎元暗笑，车牌号他都背熟了。葛奉道：&ldo;你应该不会说吧？&rdo;沈慎元忙道：&ldo;说什么？这么多车，我就算说了，他们也不知道是哪一辆啊。&rdo;&ldo;幸福生活来之不易，你应该好好珍惜。&rdo;&ldo;嗯，我明白。&rdo;&ldo;明白就好。万一罗琳琳回来，你就会一无所有。&rdo;葛奉意味深长地说完，迎上买饮料的史曼琪。史曼琪将果汁递给沈慎元，发现他在发呆，&ldo;琳琳？&rdo;沈慎元一个激灵回神，&ldo;妈！&rdo;史曼琪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头一软，之前的怒气也消散了几分，&ldo;快上车吧。&rdo;&ldo;哦。&rdo;沈慎元跟在她后面，背脊仍是湿冷一片。难道葛奉的意思是说，罗琳琳的灵魂……一路上，沈慎元都出奇的安静。明白葛奉的恐怖之后，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生怕失言招祸。车离a市还有一百多公里时，史曼琪接到一个电话，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位置。沈慎元猜测是罗启泽打来的，大概怕她再失踪。到下个高速公路出入口，一辆车突然从后面追上来，与长途汽车并行。夜间，灯光昏暗，几乎无人注意。窗外喇叭长鸣，打破车内的静谧。沈慎元侧头看去，正好看到那辆车车灯闪烁了几下，然后缓缓朝前开去，车牌号熟悉得让他差点喜极而泣，提了一路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44、坦白（中）四周景色在黑暗中不断变换，只有右前方的车尾灯始终不变。车下了高速，进入a市，在长途汽车站停下。沈慎元迫不及待地想下车，却被葛奉一把抓住推到史曼琪的身后，&ldo;人多，别乱跑，小心摔跤。&rdo;沈慎元：&ldo;……&rdo;人生处处有影帝啊。史曼琪搂着他跟着人流下车。沈慎元四下张望着熟悉的身影。&ldo;我们从后门走吧。&rdo;葛奉道。&ldo;不……&rdo;沈慎元刚说了一个字，就看到葛奉目光冷冷的杀过来。难为这么黑的环境，他的眼睛还能闪烁出这么明亮的杀气！史曼琪没察觉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无意见地跟在葛奉身后。要不要喊救命？随着离正门出口越来越远，沈慎元内心挣扎得越来越剧烈。&ldo;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rdo;葛奉刚掏出手机，就听到一个声音从斜边插|进来，&ldo;我在酒店为两位订好房间了。&rdo;沈慎元猛然抬头，就看到罗少晨一手拿着车钥匙，一手插在裤袋里，从一个黑漆漆的报亭后面走出来。很少认为别人比自己帅的沈慎元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罗少帅呆了！葛奉收起电话，微笑道：&ldo;那真是麻烦了。&rdo;&ldo;应该的。&rdo;罗少晨朝沈慎元伸出手，&ldo;玩疯了？出去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