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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辅?花於锦是百刖的台辅?”

叶荫深吃了一惊,难道不应是魁王的侧室麽?即便是在异族百刖,内外头衔之分依旧应是十分明确的才对。

“怎麽,你不知道?”叶青鸿从他的声音中觉察出了异样,“不如亲口问问他。”

叶荫深微一怔忡,忽然叹道:“我一门心思只为骗过你,却不防被他所骗。”

叶青鸿闻言,心道果然有诈。他正欲追问,却见叶荫深向後退了几步,来到苏祁逢身边,从怀中取出个火折子,打开後竟然往苏祁逢手臂上烫去。

事发突然而古怪,连叶青鸿一时都摸不著头脑。然而不解之後紧接著就是惊讶:因为刚才还是一脸冷漠的苏祁逢,此刻突然失去了人形,变作一张被点燃的纸片,迅速化为白色飞灰,乘著林间的微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幻术!叶青鸿方才意识到这是用纸人化出形象,作为真人的替身。也就是说:刚才一语不发的苏祁逢根本就是个纸人。

那麽花於锦呢?

他心知不妙,迅速看去,正见被侍卫抓住的花於锦同样变成了一张薄且小的纸片,悠悠跌落地上,而那方才吞下的那枚丹药便跌落在侍卫脚边。

叶青鸿立刻命令侍卫:“快去把那丹药收起来!”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林间忽然窜出一只半大不小的黑色鹩哥,叼了那枚丹药就飞得无影无踪。

仅仅只在转瞬之间,原来的一行三人就只剩叶荫深依旧立在原地。而真正的苏祁逢与花於锦,恐怕早已逃到了安全的所在,只等鸟儿将解药叼回来了罢。

“好一个金蝉脱壳。”

一片死寂中,叶青鸿拊掌。不怒反笑:“即便是因为本王大意,但能设出如此巧计之人,也算是个俊杰了。”

叶荫深本就为成功骗过叶荫深而感到兴奋。又听见这般夸赞,更陡然而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若自己还是燕国的皇帝,耳边所听见的谄媚与赞美只会更多。却没有哪一声会比此刻这句话更有价值──因这是来自敌手的夸赞,是叶荫深作为一个普通人,所能得到的、最真实的评价。

也许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叶荫深开始明白自己或许应该做些什麽,在失去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之後,用自己的双手重新找回生存的意义,或是报复叶青鸿对他曾经的背叛。

耳边,叶青鸿又问道:“你为何让他们二人离开,自己却留下来。”

因为我想看见你挫败的表情。叶荫深在心里这样回答,然而嘴上说的却是:“往日之恩今日已报,今後便形同陌路。再说,若是三人都是纸做的,刚才那一番歃血为盟的话,又能交由谁来说?”

叶青鸿追问:“可你难道不怕本王处罚?”

“不怕。就是死亡又有什麽可怕。”叶荫深镇定自若,缓缓取下纱笠。“砍头也不过是一刀的事情,想来我已死过好几遍。然而宁王若是有心要在下死,想必在重狱之中就不会答应沈道长,保我出来了。”

叶青鸿不是头一次看见那疮痕遍布的脸,可胸口还是一滞,不觉沈下脸色道:“也算是本王一路跟踪你在先,此事便看在沈道长的面子上不再追究。你既要往大若山去,便速速启程,别再让本王见到你。”

这一番驱逐的言语,自然令叶荫深觉得屈辱,方才些微愉悦的心情一扫而空。然而满目疮痍的脸上竟也看不出有什麽表情。他重新将纱笠戴上,不卑不亢地点头道:“既然王爷无意挽留,那麽在下便告辞。”

却见叶青鸿将目光往下往下,继而停在了叶荫深的左手上。

“那血……”

叶荫深顺著他的目光低头,这才看见自己方才为了歃血而“割破”的口子尚在淌血,此刻因为垂著手,已经在岩台上积了浅浅一洼。

他见了血也不惊慌,反而抬手从袖筒里拽出一个羊皮血袋,其上连著一根极细小的羊皮管,直通向手心。

“既然知道宁王那里有懂得蠹术的高人,在下自然不敢将血白白供出。”他将血袋往地上一扔,“驿站老板娘的手艺确实巧得紧。”

叶青鸿怔怔地看了一眼那血袋,忽然低笑一声。也不知究竟想了些什麽,忽然转身挥手,径直领著那些黑袍的侍卫离去。

繁茂的山林中顿时又只剩叶荫深一人。

步回驿站,依旧乘上原来的马车,他的旅途依旧在继续。

又行了两天,广袤的林海终於见了尽头。这边也算是真正离开了大燕的疆域。从此往後,便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叶荫深一路随著马匹向前行近,从前只写在书卷中的景色与风情一一呈现在眼前。

他知道燕国南边存在多个小国,却从未体会如此“犬牙交错”的感觉。这些小国之间联系得是如此紧密,以至於就仿佛是一块因干旱而龟裂的大地,急待雨水的滋润,好重新融合在一起。

这一路上,叶荫深遇见了许多前所未闻的事物。有能流出黑色油液的岩石;吐出五色丝线的异蚕;还有各种各样不曾见过的粮食与蔬果,新奇而有趣。若当他还是国君的时候,也只能靠著异族进贡来开阔眼界,难以能够如此身临其境?

叶荫深且行且看,在燕国时所经历的那些痛苦与抑郁,竟不知不觉中消弭於无形。就这样经过了十余日,马车终於进入了九黎中部的正国境内。

正国是九黎中部的一个大国。尤以民风开化、文明繁荣而著名。叶荫深入得国境,所过之处百姓衣食富足,安居乐业,果然是一片和谐图景。

马儿在正国境内朝东南方向赶路,三日後绕过了廖水,叶荫深眼前便横亘出一座高山。

与燕国嶙峋陡峭的山脉不同,正国的山虽然高,却有著润泽的轮廓。这里雨水丰沛,其中所埋伏的千沟万壑,都是经由水流冲刷溶蚀而成。因此山上洞穴密布,俨然如蜂巢。若遇大风,满山便是一阵嘤呜之声。

马匹在这座山脚下止步不前,叶荫深下了车,脚边便立著一块石碑,上面赫然便刻有“大若灵壁”四字。

这便是大若山了。

叶荫深立在碑旁等了不一会儿,便见远处飘悠悠下来一个青衣双髻的童子。向著他行礼道:“青萍童子恭迎将离师叔归来。”

叶荫深吃了一惊,以为他又认错了人,正欲解释,脑海中忽然回响起“将离”二字,一时间怔怔然,不知应做出何种反应。

那青萍童子见他眼神恍惚,便又说道:“前尘往事,师叔会不记得也是正常。只是回到了这大若山上,一切都会慢慢想起来。师父命我先将师叔安顿好了,待他回来就立刻还师叔一个本来面目。

童子的意思似乎是能让叶荫深恢复原貌。然而叶荫深所注意的确是他的另一句话。

“师父?你的师父难道是沈道长?”

小童点头:“正是。”

叶荫深又问:“道长什麽时候成了我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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