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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原石（第1页）

三个月后，塞壬剧团出品的貂族爱情悲剧轰动了马格纳。元老院和同盟军在塞壬剧团的营销下，都开始关注貂族女性的生存情况。貂族族长不堪舆论，被召至王城，承认现行疫苗的确存在副作用。玉澄抓住时机，说联邦也正密切关注貂族的生存情况，并开了新款疫苗。

“你需要在大家面前进行疫苗原理解说，其他的事交给我们。”实验室里，玉澄将一沓文件递给多萝西，“演讲技巧都写在这了。我没时间听你排练，但你可以找新贵族的其他人练习。”

“我……我会的。”多萝西苦笑，“我从没演讲过，有点紧张。”

“我一开始演讲也紧张，但只要深呼吸三下就没事了。”玉澄说，“总之，你要尽力而为。”

国王和多萝西告别后，刚踏进厨房，就薅了把在料理台前切胡萝卜的熊头：“你知道主动切菜了！一会没见，弗妃越贤良淑德，深得朕意。”

“啊呸。”弗雷德把胡萝卜切条放进碗里，“对了陛下，我这有瓜。悠月和夏佐他姐有戏，我已经在酒吧碰到他们三次了。”

“哦？你和伊芙之前不也老去酒吧？”

“性质不一样！他俩气氛就不对。”弗雷德说，“前阵子我看到悠月送给夏佐他姐一个项链，还亲自帮她戴上，我打包票他俩绝对有戏。”

“看来新贵族最近太闲，开始搞风花雪月了。”玉澄虽然这么说，后腰上的兔尾巴却在兴奋地抖动。弗雷德意识到兔子爱八卦，便打算再告诉他些情报：“陛下你知道吗，阿希莉和威尔感情也不错，元老院一直想把他俩撮合起来，但我看他俩就只是合得来，并没有进一步亲密的打算。”

“别了吧。”玉澄耸肩，“威尔不是和杰奎琳在交往吗？”

“呃，陛下，他和杰奎琳只是各取所需，严格来说，不算交往。”弗雷德一脸尴尬。

“啥？”玉澄愣怔着看向熊。后者挠挠头：“我是说，威尔和杰奎琳只是炮……”

“淮辛都被你们卡拉玛的人带坏了！”玉澄拿出一袋洋葱，“给我切这个谢罪！”

“啊这，陛下你有失偏颇。”弗雷德苦笑着接过洋葱，“切块还是切条？”

“演讲内容我没挺太懂。你到底想讲些什么？”

多萝西的研究室里，夏佐和蓝烟正陪多萝西进行演讲的预习。可夏佐在多萝西地二次的演说结束后，还是没忍住问了。

“就是，嗯，这个公式要怎么计算的问题。”多萝西说罢转身往黑板上写了个极其复杂的算式，“先我们要考虑到，魔药成分的比例……”

“停停停，我不是这个意思。”夏佐挠头，“到时在会议上肯定有和我一样没接触过魔药的人，你满口都是专业词汇，我们怎么懂呢？”

“我在理解多萝西的意思上，没什么障碍。”蓝烟说，“但的确，多萝西所讲的内容，对不懂魔法的人来说，非常晦涩。先不说元老院，同盟军那帮人肯定都听不懂。”

“那、那我该怎么办。”多萝西捏紧裙子。

“你得拿出老师的架势来。”夏佐笑道，“你把我们都当成卡洛斯那个年纪的小孩就行啦。”

“把那些权贵当成小朋友，也太失礼了。”小雪貂竖起了尾巴。

“年龄和地位，与专业知识的掌握程度没太大关系。”夏佐甩了甩尾巴，“即便他们年纪都比你大、阅历比你丰富，但他们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中，就是小孩子。你觉得很简单的事，在他们眼里可是全新的领域。所以，你要像教小孩一样，耐心地和他们事无巨细地说明，才能让他们真正理解你。”

“有道理，我修改下稿子。”多萝西说罢便转向黑板，思考该怎么表述更浅显易懂。夏佐伸了个懒腰，不无惋惜地说：“可惜我那天要留在隐代之森，没办法看药王的英姿了。”

“我会汇报给你的。”蓝烟笑道。

“那我得谢谢你！”夏佐立马竖起耳朵，“我们什么时候在隐代之森开个舞会吧？我请客！正好，我的兄弟们早就想认识你那边的魔女小姐们了！”

“你的那些兄弟们，在隐代之森做了什么，姑娘们都有目共睹。”蓝烟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隐代之森风俗业和赌博业的繁荣，有你那帮兄弟一份功劳。但你比他们自律，没有放纵自己。所以，如果你本人来我们这玩，我们欢迎你；至于你的兄弟们，姑娘们是不会同意我安排介绍的。”

“抱歉……见笑了。我也不好管这些事。”夏佐边挠头，边瞥向不远处正在全神贯注改文稿的多萝西——看来她是没听见这些不干净的内容了，“那我送你们一些提姆斯的水果吧，包新鲜！”

“她们一定会很乐意收的。”蓝烟把手交叠放腿上，上半身向夏佐那微微前倾，颔道，“谢谢你。”

两天后，多萝西的宣讲会即时举办。可怜的女孩站在台上，面对一众权威，整个貂都僵住了；她想起玉澄的话深呼吸三下，却在那之后血压飙升，满脸通红，半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完咯，这可咋弄。”玉澄靠着椅背，一脸无奈。他克服紧张的技巧给多萝西带来反作用，导致后者在众人面前更窘迫了。少女和下面的宾客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宾客清嗓子和挪动椅子的声音都像是催促的铃声，吓得多萝西头都不敢抬。

“多萝西小姐，我有一个问题。”蓝烟从观众席中站起，“我听说貂族疫苗是你父亲明的。你新开的疫苗，有多少是在父亲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的呢？”

“大、大概有8o%。”多萝西磕磕巴巴地回答。

“我想知道，那2o%又是怎么改良的？”蓝烟没说“我们”，而只强调了“我”，似乎在引导多萝西不要关注其他人，只和她解释就行。

“啊，这需要分类说明……”多萝西说罢，在黑板上写下数道公式，开始和蓝烟讲解。蓝烟在多萝西先前的排练中已知晓多萝西的演讲内容；她记住了演讲的内容架构，便开始一步步把多萝西的思路带回演讲内容上去。在她循序渐进的询问下，多萝西慢慢进入演讲模式，神态越自然，语调也变得流畅。讲到中途，多萝西便找到了感觉，不再低头弓背，而是大方地沉浸在叙述中；蓝烟便放心地坐下，把余下时间完全交给多萝西。

女性之间更容易互相理解，也更愿意付出耐心。玉澄见多萝西开始流畅地演说，松了口气，坐直身子听。一旁的弗雷德见玉澄态度转变，也跟着坐直，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即便他完全不懂多萝西说的是什么。

新疫苗的改良动机、药物成分、药效说明以及实验者受试报告都是满满干货，大家也只把质疑集中在她表达不清晰的部分。演讲结束，玉澄上台收尾，表示要将貂族疫苗的开权收归联邦所有，并打算给多萝西团队安排更多人才，以便完成疫苗投产。

“这是个好主意。以貂族疫苗为起点，我们把其他族群所需的疫苗也逐步安排上，官方统一负责，防止黑医生和黑诊所谋利害人。”阿道夫说罢，看向坐另一侧的路德维希；后者点了点头，没多说话。

貂族族长审时度势，欣然答应将现有设备和资金都拿来为新疫苗的普及出力。只有多萝西的父亲不吱声，并在这场会议后，叫住了多萝西。

“你当时拒绝我托关系给你在貂族找工作，我还以为你是叛逆期到了。我刚听了你的演讲，有不少植物和魔药，我都没见过；但听你这么解释，理论上这些成分确实可行。你改良了疫苗，我为你深感自豪。”年长的貂族男性带着厚厚的黑眼圈，气质远不如以前那般自信张扬，“但你却把疫苗的成果都归联邦所有。你如果对疫苗有改进意见，应该先和我商量，毕竟我们是一家人，由我们掌控疫苗的技术，接下来子孙都不用愁生活了。”

“爸爸，我……”多萝西欲言又止。她已经很久没和她的父亲凯尔沟通了；父亲最近才知道她之前一直在为何努力，却掩饰了对此事的真正评价。

夏佐的话不知为何突然浮上多萝西的脑海。少女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从他越苍老的神态中意识到，也许父亲摒弃魔药研究、逃避试验台，是因为他在对爱丽丝这件事的认知上，依旧是个孩子。

趁着这股演讲完余力未尽的气势，把自己思考多年的话说出来吧。多萝西顿了会，对凯尔说：“爸爸，爱丽丝为了证明她的价值，舍弃了她自己。但这不意味着，我们要把她的决心占为己有。她做出的奉献，是为了造福全体貂族，而不仅仅是我们家。”

凯尔的脸色青：“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