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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相权衡，择一择中之举，王安厉声道：&1dquo;左右，恭请女公子入营。”

  然而，朱晏亭似早有预料，他话音未落，即策马离去三丈，回头抛下一句：&1dquo;壁门守备数十，今夜皆知我来。倘我今夜殒身章华，死在流寇之手，罪责皆在都尉一身，都尉三思!”

  说罢，猛鞭马背，一骑绝尘。

  雪骢日行千里，轻轻一跃，白影已在几百步开外，远远抛下追兵。

  王安急得双目泛红，额暴青筋，由不得多犹豫，策马而出：&1dquo;传令集兵!追!”

  第4章章华（四）

  芒砀山在章华郡北，乃本朝高祖的龙兴之地，天子的□□父曾在此落草为寇，后占据半壁河山，进而一得天下。

  正春日杂草疯长时，马蹄答答疾雨敲地，扬起一阵尘沙。

  朱晏亭的雪骢一骑绝尘，跑在最前方，刘壁追马在后，高声为她指路。

  距二人百丈来远，王安携骑军穷追于后。

  雪骢乃大宛千里良驹，奔驰山林，若腾云驾雾，奔走半夜，天际已微微泛白，尚不露疲色。

  刘壁坐骑虽也是战马，然护送他脱敌，又跑了半夜，早是强弩之末，全赖刘壁伸出袖中匕，狠扎马背上，方奔命而跑，勉力跟在白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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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林草木，拂面而来，朱晏亭紧夹马背，一手控缰，保持着和后方追兵百丈来远的距离，不至于太快让他们跟丢。

  辟行、穿林、过野。

  歪歪绕绕，渐入芒砀深处。

  草木渐深，藤葛纠缠，不远处便是一山丘，山上有惊鸟。

  刘壁猛一勒马：&1dquo;且慢!”

  朱晏亭回头望他。

  刘壁道：&1dquo;李将军就在山丘上，据高地以箭矢相抗，贼匪凶悍，必伏林野中。”他回望一眼：&1dquo;既已引来追兵，女公子不宜再前，宜退军后。”

  朱晏亭住马拨转马头，仰眺望，远处马蹄密集，切切往此来，眼看就要赶上来。

  她摘下间插的青玉簪，一头青丝散落，又猛撕下袖间锦缘，引绸带将垂落肩畔的半干头挽起，挽进每一绺丝，整齐束高——

  这是从前，那个叫李弈的将军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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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李弈瞒着母亲悄悄带自己打猎。

  她尚未及豆蔻之年。

  脱离母亲的独自行动让她好奇又兴奋，提前好几日就开始试衣裳，梳起重重叠叠的繁复髻，偷偷戴上母亲的瑞兽金步摇，牵一束霞光帔。

  她这个装束，从辎车走出来。

  一身简袍手持弓箭的李弈，看着她，足足愣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