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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柳暗花明（第1页）

2o号上午十点，网上报名通道打开的第一时间，我便上网填好了志愿。

看着一行孤零零的报考信息，我毫不犹豫地点下了提交的按钮。

就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朱博的微信:“今天不来了呀。”

“嗯，报考。”

“准备报什么专业？”

“不告诉你。”

“这还不能说啊？”

我本来是想告诉他我的决定的，但是突然间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划过:万一他和我报了一样的专业怎么办？

我不确定他会这样做，但是也不确定他不会这样做。他已经没去自己心心念念的上海了，我更希望他能选择一个遵从自己的专业。

我把这个话题搪塞了过去，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你准备报哪个专业？”

“计算机之类的吧。”

果不其然他还是会选择这个专业。朱博是个不折不扣的游戏迷，这不仅仅体现在他喜欢玩游戏上面，他对于游戏本身的研究从高一便开始了，他学习那些简单又复杂的代码是如何运行起一款游戏的，还加入了一个民间游戏工作室参与制作一些单机游戏的mod，也算是一个“技术宅”了。

“你大后天有没有时间呀，约场球。”

“我？拉倒吧，我现在哪还能踢得过你们啊。”

“没事，就踢着玩。”

我有点心动了，一年多没怎么踢过球还真是有点脚痒。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别说踢球了，我就是跑个十分钟也得累得够呛。

“能行吗？”

“你以后不是还想在大学里踢足球的吗，不准备好好练一练啊？”

我想了想也是，便更加心动了。尤其是大后天我的姨妈正好过去，做剧烈运动也没什么问题。

“在哪，和谁啊？”

“就之前咱们一起踢野球那些人，但是过了一年变化挺大的，每次都有新人来，也都有老人走。在河西体育场，正好那边大后天下午开放，咱们三点开始。”

“好啊。”我欣然应允。

不得不说，在与朱博摊牌后的这几天，我的心情比过去一年的任何一天都轻松舒畅。也许换了个身份的我不得不以现在这种姿态去面对这个世界，时刻被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折磨着。不过，对朱博的坦言，也可以说是我迈出的正视自己的第一步。当年那个足球场上意气风的岑铭是我，现在这个外表清丽的窈窕淑女也是我。只不过一个是过去的我，一个是现在的我罢了，我又何苦去为了过去的自己便否决掉现在的自己呢？的确，认同感是很难培养的，不过想要培养出认同感的前提是，得学会不去抗拒这一切。

不去抗拒的第一步，便是把自己当成女生来对待。从前只知道女生出门之前都要化妆，甚至化妆就要花去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而这也是以前的我万万不能理解的。不过在这一年里，在老妈的软硬兼施和悉心教导下，我自己也算是养成了出门前化妆的习惯，而且化妆技能愈熟练。从原来化妆品护肤品傻傻分不清楚，到现在什么面霜好用什么粉饼好用什么卸妆水卸不干净都一清二楚。

很快就到了同学聚会的日子，按理说我应该好好打扮打扮。我向来不喜欢也从没有化过浓妆，多数时候都是淡妆或裸妆，同学聚会这种场合还是淡妆比较合适。正在我画眼线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我一只手继续画眼线，另一只手够到手机，是苏苏打来的，我接通电话：“喂，苏苏，啥事呀？”

“聚会之前去逛一波街呀，然后到时间子衿咱仨一块儿去饭店了。”苏苏那边车马喧闹的，可能是在外面吧，“我都约到子衿啦，她一会儿就过来。”

“我还没化完妆呢。”我开了免提把手机扔在桌上，然后聚精会神地画眼线。

“没事，你化完妆出来呗。我俩先去天兴街逛逛。”

“子衿不是上班呢吗？”我看了看表，现在十一点不到。

“请假出来呗，就让子衿说聚会十二点开始。”

苏苏这个鬼机灵。“那行，我估计再有十分钟化完妆，十一点半去天兴街找你们吧。”我也挺久没见到她俩了，有机会能一起玩一玩也不错。

“ok，”苏苏开心地应允道，“那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啦。”

十几分钟后。

我打量了一番镜子中的自己，本来就眉清目秀，明目皓齿的脸庞，略施粉黛之后，多了几分烟火气，也隐隐地多了几分……女人味？

最开始接触的时候，子衿和苏苏都以为我是一个高冷的“女神”，可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她们才现我的言谈举止同我的外表相去甚远，甚至可以说全然不像是一个女生，走路的仪态大大咧咧，被男生故意暧昧的时候从来不会害羞而是反感和局促不安，最重要的是她们说我的骨子里没有女人味。

而一年的时间过去之后，这些话她们再也没有说过了。“你简直就像是花了一年的时间学会了怎么做一个女生。”子衿高考之前的时候跟我说，“现在的你和一年之前的你变化太大了。”

“有吗？”我真心没觉得自己哪里变化大了。

旁边的苏苏使劲儿点头，“当然有！你现在身上一点假小子气都没有了，就像一个正常的女生一样。”

子衿赶紧打断她：“净瞎说，青画一直都挺正常的呀！”

……

不去想那么多了。我站起身来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今天穿什么呢？”我嘀咕道。“聚会的话，就穿一次裙子吧。”我咬咬牙。

打开衣橱，翻了翻里面的裙子，挑出一条及膝的米白色碎花连衣裙裙换上。现在的我穿内衣早就是家常便饭了，可穿裙子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女装癖偷穿女装的感觉——当然要比从前好得多了。随便翻出一双矮根凉鞋穿在脚上，站在镜子前一照，我瞬间翻了个白眼。在米白色的长裙下面，一套黑色的内衣实在是耀眼夺目。我赶紧找出一套白色的换上，顺便又加了一条白色的安全裤。

打理妥当之后再回到镜子前面。尽管我不想去这么形容，但是镜中的女生着实美得像一个小仙女一样。我看了看表，十一点十五，完蛋要迟到了！连忙抓起手机，把口红和所有补妆时候需要的东西都塞进手提包里，匆匆离开了家。

打了一辆出租车到天兴街，下车的时候已经快四十了。我拨通苏苏的电话，没过几秒电话被接通了。

“喂，青画。”是子衿的声音，她掩着笑声说道：“苏苏在试内衣呢。”

“呃……那你们在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