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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灯影阑珊（第1页）

苏青青睁开眼，回头一瞧，只见一个背着各式花灯的走货朗正拎着一只纸糊的虾形花灯推销花灯，虾灯在商贩手上提线的拉扯下做出弯曲、点头等动作，活灵活现，仿佛跟真的一般。

“好精巧的手艺！”苏青青忍不住赞叹道。

肖慕言瞥了一眼身侧的少女，少女的目光滴溜溜地在花灯上打转，好似对这个花灯很感兴趣。

“多少钱？”肖慕言问道。

商贩见他应了，连忙道：“客官，只要两个钱！”

肖慕言从腰间的钱袋子里摸出两个钱交到商贩手上，商贩这才笑眯眯地将花灯塞到苏青青手里，道：“姑娘拿好，你相公真是疼你啊！”

苏青青拎着花灯，瞥了肖慕言一眼，甜甜一笑，道：“谢谢言哥哥。”

“好了，咱们往前走走吧？”肖慕言望着身侧的少女，浅笑道。

二人走着，桥面上来往的行人纷纷投来目光。这对玉人的长相甚是出挑，特别是肖慕言，眉目如画明眉皓齿的，惹得路过的小姑娘都在偷看。苏青青揽着他的手臂，将他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伏在他耳旁小声道：“言哥哥，你啊真是太惹人注目了，你看看，这些路过的小姑娘有多少在偷看你？”

“我？”肖慕言一怔，抬眸观察身侧的行人，只见对面两三个身着艳色衣衫的娇俏少女正用团扇遮着半张脸，她们一边偷看这边，还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不知说到了什么，几位少女哄然笑了起来，其中一位少女面色通红，笑骂了几句同伴，接着与肖慕言擦身而过。

苏青青窃笑，将手搭在他肩上，调笑道：“这么多漂亮姑娘你可得好好看看，说不定有山源的小富婆呢，到时候富婆养你，你养我，好不？”

“胡闹。”肖慕言轻轻拍开苏青青的手。

桥下的路口处有个小摊儿，小摊的支架上挂满了灯笼，每个灯笼上都有字儿，摊子上还摆着许多饰、糕点、纸糊的兔儿爷。小摊外围了一圈人，熙熙攘攘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苏青青凑到最前头看热闹，人有点多，她小小的身躯在人堆里穿梭有些困难，肖慕言见状连忙帮忙挡着，这才腾出一些空间让两人走到最前头。

摊子上的女掌柜见了，拿起一个桃花灯递到她面前，笑道：“姑娘，要不要点灯？”

“点灯？怎么玩。”苏青青两眼放光跃跃欲试，手上已经接过了桃花灯。

掌柜连忙介绍，热情的紧：“二钱银子购买一个桃花灯，可以写诗或者对对子，每轮投票数前五的可以拿到樊楼的节日糕饼。”

“哦……可惜了，我们已经买了很多糕饼了，再拿些也吃不完，算了。”苏青青觉得有些可惜，作势要将花灯放回去。

掌柜的看她不太想参加，连忙道：“哎呀，姑娘，奖品不止糕点呢，第一名可以随便挑选这摊子上的饰和兔儿爷，你瞧，我们这的饰可都是弄玉轩的，姑娘瞧瞧喜不喜欢？”

饰？

是啊，哪个女孩子会拒绝亮晶晶的饰呢？

苏青青望向摊子上摆的各式步摇、钗，来了兴趣。她一眼就相中了一个金色的步摇，虽然是金色的，但在两个钱就能参加的活动里的金步摇想来也不是黄金材质的，更有可能的是黄铜。苏青青不在乎材质，只觉得步摇甚是好看，步摇没有流苏，簪体顶端是散开的花叶形状，披垂的花叶捧出弯弯的枝条，每一个枝条上都坠着花钿和金叶子，中间的枝顶上有一只小鸟，嘴衔着一片圆形的金叶子，整个簪形状有点像现代的灯。

饰旁边的纸糊兔儿爷圆嘟嘟的，看起来非常可爱，苏青青两个都想要，抬头对肖慕言道：“言哥哥，我想要这个步摇和兔儿爷，你也一起参加好不好？”

肖慕言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对掌柜的道：“掌柜的，也给我一盏灯。”

商贩和路人循声望去，只见紫衣少女身后站着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青年眉目如画、俊逸出尘，只静静伫立在那里便耀眼地令人睁不开眼。

掌柜的倒抽一口冷气——好俊的青年！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掌柜的目光都舍不得离开肖慕言的脸，她干咳了两声，递上了一个白兔花灯，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肖慕言：“前方备有笔墨纸砚，这位公子请移步到旁边，待公子写好之后会有人唱出你们写的文字，然后将花灯挂在最下面一排。一轮二十盏灯，凡是路过的游人皆能投票，公子，请吧。”

肖慕言轻轻拍了拍苏青青的肩，低声道：“走吧，青儿。”

说罢，二人拿着灯走到摊子旁边的一块空地上，灯架上挂着许多的花灯，上头都写了字，苏青青看了一眼最下排的花灯，现上头的诗写的甚妙，看来参加这个活动的大多都是读书人。

灯架下有一个拿着笔墨漆盘的小厮，肖慕言从漆盘上拿了一只狼毫，蘸了墨，递给苏青青：“请吧，苏大学士？”

“什么苏大学士，别乱说。”苏青青接过狼嚎，嗔了他一眼。

肖慕言会心一笑，又拿了一只狼毫，沾上墨水。他手中的兔儿灯娇俏可爱，活灵活现，大大的眼睛好似会忽闪一般。

……好像她啊。

肖慕言嘴角含笑，回眸望了眼灯下的少女。少女站在璀璨的花灯下，手上拿着狼毫，咬着大拇指，丝毫没有注意到墨汁粘在了脸上。

灯影阑珊，那小小的身影显得那样令人怜爱。

肖慕言目光闪烁，心中已有诗成，但是此刻，他却想起了那《月出》。没有犹豫，肖慕言提笔在灯上写了起来。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

写罢，肖慕言将花灯交给小厮，小厮看了一眼花灯，上头俊秀的笔迹令小厮有些惊讶，他将花灯挂在最下面一排，然后默默等待着苏青青手上那个桃花灯。

苏青青正咬着指甲思考些什么东西，就听见后面的人群里传来一声呼唤：“苏姑娘？”

苏青青回头，却见窦公子和白日里一同在水月间听琴的那位友人正站在身后。

“窦公子？”苏青青有些意外：“好巧。”

“是呀，好巧，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姑娘，。”窦公子行了个礼，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花灯，兴奋起来：“姑娘这是又要写诗了？姑娘文采斐然，今日那《雨霖铃》让在下佩服地五体投地，若是有新诗，能否让在下留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