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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电视和拉场戏 葡萄酒(第2页)

“没事,仓房里有梯子,咱去抬过来。”老哥一说到吃就机智百出,领着张兴明去了前面菜地里的粮仓,登着仓口下面的石头爬上去,从里面拽出来一架小梯子。粮仓为了防老鼠,仓口开在一米五高的墙面上,四下都光秃秃的,人要爬进去,里面才有梯子。

“拽那个干什么玩艺儿”身后传来姥爷的声音。

哥哥手里拽着梯子,小脸弊的彤红,努力的转过头来看向姥爷,说“摘,葡,萄。”

姥爷就乐了,说“摘葡萄用这个也不行啊,这个太短了,架不上。不白费那劲嘛。”走过来从后边抱起哥哥,放到地上,探腰进去把梯子摆正,然后说“你不是都在藤上吃吗怎么又要摘了要摘多少还得拿梯子”

哥哥一挥手,说“全摘了,让二明弄酒喝,可甜了姥爷,一点也不辣。”

姥爷就问张兴明“老二你会弄葡萄酒啊”

张兴明点点头,说“会,可容易了,完了喝葡萄酒吧,对身体还好呢。”

姥爷伸手搭着张兴明的脖子,边向院里走边说“那可不错,那姥爷就等着喝你的葡萄酒了啊,看好不好喝。”

一下子全家总动员,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把架上的葡萄摘了个七七八八,堆在簸箕里,大簸箕装了四个。

张兴明指挥哥哥挑葡萄,把坏的瘪的挑出来摘掉,把好的葡萄整串放到大盆里。让姥姥拿了个腌咸菜的空坛子出来,用热水烫了,里外擦干净。让姥爷把绞肉机拿出来也用热水烫了刷洗干净。然后把坛子和绞肉机晾干。

这时候也没啥污染,也没有农药,张兴明就直接架起绞肉机来绞,直接绞到坛子里,话说酒厂做葡萄酒也是不洗的,怕破坏皮上那层果霜。装了有坛高的五分之三还多一点,现还有不少葡萄,挠了挠头,说“姥咱家还有坛子没了”

姥姥找了一圈,没了,倒是有爸爸拿过来的大玻璃瓶子,就是口小点。张兴明看了看,算了,也能用,就让姥姥洗干净了拿过来,把瓶里面擦干,晾了一会,把剩下的葡萄绞碎装了进去,装了五分之四瓶高。

然后就加白砂糖,这个也没什么精确标准,估摸着葡萄重量的百分之二十左右,加进去搅拌均匀,又把姥姥平时喝的白酒拿来,在坛子和玻璃瓶里各加了一小盅,然后用纱布把坛子口瓶子口扎起来,放到了灶台烟道上。这地方温度要高一点,冬天了,外面气温是零上4、5度,没法酵。葡萄酒的酵温度应在零上25度左右,放这里差也差不许多。一直忙活到晚饭,终于弄好了,就是用掉那么多白糖把姥姥心疼够呛。这年头白糖精贵着呢。比那点葡萄可值钱多了,在姥姥心里,这是弄了笔赔钱买卖。

吃过晚饭,把被子放下来,躺在上面听收音机。东北睡炕,早起被子是收起来的,晚上要睡了,把炕清扫干净再铺上。哥哥趴到张兴明面前问“啥前能喝呀,那葡萄酒。真是甜的呀”张兴明说“下礼拜,你再不上学那天,就差不多了。肯定是甜的,我啥时候哄过你呀。”

哥哥翻了个身,拿脚去挠老猫,说“那要是不好喝咋整啊到时候不好喝,你赔我啊”

“我赔你啥呀”

“你赔我赔我,我就把你扔茅楼里去,哈哈,扔茅楼里,你要小心点,到时看你怎么办。”东北农村管厕所叫茅楼,丹东延海地区叫茅屎栏子。

“那我就把你扔猪圈里,让你晚上和猪一起睡觉。”

“不行,猪晚上不盖被,冷。我才不去和猪一起睡,我就把你扔茅楼里,完了我就跑,你找都找不着我到时候。”

“你跑哪去”

“我跑我跑张家堡去。”

“那我就去张家堡找你呗。”

“那不行,那时候你也不知道我跑张家堡去了呀,你找不着我。”

张兴明哄孩子一样哄着哥哥,说了无数废话,哥哥睡着了。

哥哥上学啦,张兴明就成为了闲散人员,天天更没事做了。让他像哥哥一样每天做那么多事,他硬可在炕上躺着。上一世他还经常跟着哥哥去混课,这会儿他可没那兴趣。

每天拉拉筋,活动一下,适当的练练肌肉,跑几步,跟着姥爷到菜地里锄锄草,闲的浑身都痒痒。因为哥哥不在,平时他一个人出院子都不行,空间也只能先放一边,没机会练了。

九月底的时候,小队买了一台电视机回来,说是每晚在小队场院放,所有村民都可以去看,自备小板凳。

姥姥听了这个消息就有点激动,她这辈子还没见过电视呢。姥爷到是没表现出来啥,反正姥姥说去就去呗,他从来也不反对姥姥的决定的。哥哥也兴奋,连吃饭都快了许多。张兴明就有点愁,一点兴趣也没有,还得跟着去,来回走几里地,还得摸黑,可是不去肯定不行,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

晚上吃过饭,一家四口就背着小板凳,顺着车道进了堡子。

这时候的电视都是黑白的,小队买的这台还算是大的,十四寸,啥牌子也没看出来。

场院里来了不少人,挤挤擦擦的坐着,孩子们就在大人堆里钻来钻去的,不时被喝斥一声,或是被抓住打几巴掌。

张兴明他们家离的远,反而来的比较早,坐到了前面,也不知道就这么一台十四寸的玩艺儿,后面稍远点能看着啥,估计声都听不到。

六点半,电视被打开了,满屏的雪花点子,啥也看不到。队里的人就房上一个房下一个的调天线。这时候的电视节目全是无线信号,要立一根十几米高的天线,还不一定能收得好。

电视雪花不停的闪,调天线的不停的喊,终于在天黑透了的时候,出了点影,京剧电影宝莲灯,但是开了头还没演上十分钟,戏文还没听清几句呢,又是哗的一声满屏大雪花,然后一直到十点关掉电视,就没再正经出个影,不是雪花就是抖动的,倾斜的,扭曲的,声音是一点也无,就这样等电视关了回头一看,后面坐的人一家都没走,都在静静的盯着。这个年代,实在是太缺娱乐了。

散了场,所有人的情绪都不高,小队的几个人更是黑着脸,他们这个脸丢的有点大,花了队里几百块钱,出了这么个结果,肯定得有到他们那去闹的。

从此就没在张家堡见到过这个电视了,估计也是摆到哪个革命干事家里了,钟老大家里有自己买的,虽然也不知道花的谁的钱,不过面上人家不可能拿这台。

出了场院要过河,这里有座石桥,也不知道是哪年修的,九十年代后就垮了。

过桥往下走一百多米,就得再过河,这就没有桥了,只在水里摆着几块石头,踩着跳过去。白天是肯定没问题的,可是这大半夜,十点多了,天黑的墨汁一样,手电筒只能照出眼前球大的一团,两老两小的怎么跳

到了河边姥爷声也没出,把这娘三个一个一个背过了河,从水里趟的,整个裤子鞋都湿了,张兴明都觉得姥爷在抖,要知道九月底的半夜已经很冷了,东北又多风,身上湿了大半截,山风一吹,能想像到姥爷得有多冷,多难受。

路两边的高粱已经比人高了,在晚上显得阴森森的,在风里哗哗的摇动着,拍鬼片都不用再布什么景了,一家四口就扛着小板凳在高粱地中间走着,张兴明被姥爷背在身上,心里一直在骂小队这几个人,这整的啥事啊,白白的遭了一次罪。

电视的事过去没几天,秋收进入尾声的时候,小队在场院里搭了个戏台,请了拉场戏班来堡里唱戏,这也就算是对上次电视事件的补偿了,戏班的钱小队出。

中国的农村其实许多地方都有秋收后看戏的习惯,只不过有的地方排场大些,规矩多些,有的地方就简简单单,没那么多讲究。像鲁迅笔下的社戏,就是宗族性的活动,排场规矩大得不得了。张家堡这边往年秋后也唱戏,不过请戏班的钱要全队分摊,也不多,一家几毛钱。但是要知道这会儿在农村,几毛钱买包盐能吃大半年呢。

开戏那天又是全堡扛着小板凳来到场院里,戏台已经搭好了,大伙就围着戏台坐下。这可比看电视热闹多了,孩子们爬树的爬树,爬房的爬房,连小队仓库上都蹲了几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上去的,有两层楼高呢。

整个场院都灯火通明的,挂了十几个百瓦灯泡,戏没开演,就不时的有锣声响起,换来人们一阵喧腾。

七点半,正式开锣,也没有主持人,演员自己上场就开整,不过着装还是挺到位的,都穿着不明年代的戏服,有红似绿的,拿在手里的帕子在灯光下金光闪闪,演员都化着评戏装,弯眉俏眼红嘴唇,头上戴着辔头,贴着亮片,抹着粉嘟嘟的腮红,在明亮的灯光下一亮相就换来一片贺彩声。

先是一个过门,双回门,演员唱功相当不错,女的声音清脆娇媚,男的声音饱满通透,边唱边扭,欢快的曲调响彻满堡正月里也是里儿啊,正月里初三四儿啊,社里头放年假,我们两个去串门儿

双回门和小拜年,是两个全国人民都熟悉的二人转小帽,也就是过门,是开场暖场的小段,以欢快动听为主。说句题外话,二人转出现到现在有几百年了,随满清入关后,在翼北地区流传,后来才产生了落子和评戏,真正的二人转是正戏,不是现在一些所谓二人转名家的胡搞,二人转是出过很多国家一级演员的。

也有一些评戏正宗的名家,说评戏是唐山落子而来,起在hb县和二人转没关系,说评戏和二人转是姐妹,都是从唐山落子来的,我就没搞明白,三百多年的二人转,是怎么从二十年代的落子来的,穿越吗好大个脸。有心的可以上网听听二人转正戏,再听听评戏,心里自然清楚。不过有一点,相声可真的是从落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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