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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林安颔：&1dquo;谢谢。听说毕业后你也要回中国了？”

  &1dquo;是啊。”

  &1dquo;噢，那和乌龟是一起的。”江林安顿了顿，&1dquo;既然是我生日，你得有点表示吧，唱歌怎么样？”

  蒋奥顿时成了苦瓜脸，他的五音不全是出了名的。可是生日宴会上实在不好推辞。

  &1dquo;那&he11ip;&he11ip;我就唱生日快乐歌吧。”

  他刚一开口，顿时成了聚会的焦点。到后来基本上是捂着脸唱完的。

  江林安却高兴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1dquo;你唱的歌真好听，谢谢。”

  蒋奥在她耳边恨声说：&1dquo;江林安故意让我出丑的！”

  &1dquo;你只能叫他adonis。”郁芜瑰看完好戏，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递到江林安手上：&1dquo;送你的。”

  江林安好奇地瞅着她递过来的小箱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乌龟。

  &1dquo;你喜欢小动物&he11ip;&he11ip;就想买着送你了。”

  江林安一怔，有些伤脑筋地撇着唇角，盯着乌龟好一会儿。

  &1dquo;你要好好照顾它。”

  &1dquo;我会的。”说着他提着笼子往anna那里走过去，脚步一顿又转过头来：&1dquo;你还有别的要告诉我吗？”

  &1dquo;啊？”郁芜瑰呆若木鸡地摇摇头，&1dquo;没有啊。”

  &1dquo;嗯。”他拎着小箱子往别处走去，郁芜瑰别扭地盯着他的背影失神，直到蒋奥把她撞醒了。他促狭地说：&1dquo;我觉得江林安想收到的不是真的乌龟。”

  郁芜瑰盯着远处：&1dquo;是啊，他想收到的大概是一个吻。”

  不远处，江林安俯下身子，anna环住他的脖梗，在他侧脸留下一吻。

  【人的一生要有根】

  当天气热得终于可以换上短袖时，她意识到离开法国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她开始自己重大的道别：把书店拍下来，还和店长合影，聊了很久的天后，她说出了辞职的来意。

  最后她打电话给江林安，约他周末出来散步。

  江林安冷淡地说：&1dquo;我周末要陪anna。”

  郁芜瑰在电话这端无声地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1dquo;我马上要走了。”

  电话那头顿时安静了，只有浅浅的呼吸。

  &1dquo;好。”郁芜瑰捏着电话紧张地等待着，只听到江林安甩下一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她计划的是约在学校门口碰头，然后只是简单地沿着拉丁区走一遍，拍些照片纪念。在门口等来江林安的时候她心里还被那通电话哽着，干巴巴地说：&1dquo;知道你和anna最近打得火热，还把你叫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江林安嗯了一声：&1dquo;没关系，反正你也要走了。”

  郁芜瑰摸了摸鼻子：&1dquo;怎么听着你巴不得想我走呢。”

  江林安在风中微微垂下眼睛，笑了笑。

  &1dquo;我很怕一个人，习惯了你之后就一直不想你离开。但中国是你的故乡，那里有你的家人，你不可能因为我而留在这里。就像我不可能会离开法国一样。所以我曾经是很难受。不过我现在身边有了anna，我也会习惯她。”

  郁芜瑰怔怔地，半晌拢了拢头，又整了整衣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才安静下来说：&1dquo;你的意思是，她会代替我吗。”

  江林安扯了扯她的脸：&1dquo;乌龟，谁都不会代替谁。但人生很长，我们会习惯各种各样的人缺席或参与自己的人生。”

  郁芜瑰哈哈一笑：&1dquo;怎么感觉现在是你在赶我走呢。当然了，anna怎么可以代替我，她可是你的恋人啊&he11ip;&he11ip;”

  一阵酸意冲上来。

  她踉踉跄跄地快走一步，低下头，遮掩住自己通红的鼻端。

  她明白他说的都对，她只是难过，江林安能如此冷静地接受她的离开，那么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才能拿得起放得下。到最后她只是时光里积灰的一页。

  可是她很确信，江林安是她时光里永不会老去的少年，她的青春因他而开始。人生中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像江林安让她有奋不顾身恪守他乡的冲动。

  也许这只是一场一厢情愿的倾慕，到最后收场，满腹心事轻如无物。

  江林安走在她身后，两个人路过圣艾提安杜蒙教堂，郁芜瑰看着教堂顶上巨大的十字架，忽然停下来说：&1dquo;也许你以后会在这里举办婚礼。”

  江林安也仰起脸：&1dquo;嗯。”

  &1dquo;到时候你会叫我来参加吗？”

  &1dquo;会。不过乌龟爬得那么慢，你还没从中国爬过来，我就老了。”

  他讲着轻松的笑话，她觉得背上好像真有乌龟壳，压得她直不起腰。

  中途江林安跑去买水，郁芜瑰就站在街道旁四处拍照。镜头忽然扫到街头的一个摆摊占卜的吉普赛老人。拉丁区流浪的吉普赛人很多，他们大多不务正业。江林安警告过她不要跟这些人走太近，他们会用各种理由接近你然后偷东西。比如占卜就是其中一种。

  但郁芜瑰却觉得无所谓了，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她靠近那个老人，老人神叨叨地看着前方，郁芜瑰和她打招呼，问她，自己是不是应该留在法国。

  吉普赛老人用很惊恐的语调说，人最不能缺少的就是根，没有根的人生将动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