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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拜访长风镖局（第1页）

崇西城一共有三个码头，专管着这一带的漕运，连接着东梁国内几个大城市。

分别是东江码头，西江码头和中江码头，据莫荀所知，西江码头和中江码头，实际控制的人都是黄家，唯独东江码头一直掌握在城里的长风镖局手里。

说起这长风镖局，也是老字号，从祖上几辈开始，便做这镖局生意，已经有一两百年，不单是在崇西城，就是在京都城，也小有名气，不少京都贵胄也会委托他们代为转运货物，从陆路到水路，很少失手过。

“莫荀，昨日我们在醉仙楼大宴宾客，长风镖局的总镖头盛长风好像没有来啊？”

“没错，请柬是我亲自送过去的，他们借口总镖头不在，那少镖头盛荣傲慢得很，丝毫没把我们醉仙楼看在眼里。”

“敢和黄启元抗衡，也正常，今天，我们就去东江码头看看。”

莫荀要去后院赶马车，戚云熹却阻止了他，“不急，今天我们走路过去，正好可以瞧瞧这崇西城。”

戚云熹从小便和芸娘生活在朔州城，可是最近他才知道，自己是在崇西城出生的。

当年，母亲柯伊芙从京都追随父亲来了崇西城，在城里生下了他，可最后，母亲却为救父亲而死，这些年来，芸娘一直瞒着自己，不告诉他真相，包括父亲，也对母亲当年的离开讳莫如深，也不知是出于内疚，还是别的原因。

崇西城的繁华程度虽不及京都，但是和朔州比起来，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知道，朔州城可是江南水乡之地，东梁国的鱼米之乡，不光盛产丝绸和茶叶，还有国内多个养马场和兵器制造地。

甚至盐池也有好几个，崇西城的盐，大部分来自朔州城。

戚云熹知道，支撑着整个崇西城经济的，很大一部分便是私盐的走私，但是，数量巨大的暗链走私之下，近些年崇西城上缴到户部的税收却年年递减，每每上报到朝廷的折子都是天灾人祸，百姓民不聊生，财政亏空却是越来越大。

他们走私来的私盐，还会偷运到孟国去，这利润，不可估量。

最终却落入了谁的腰包？

“必须暗查出私盐走私的完整产业链，并拿到关键的决定性的证据，揪出隐藏在京都的大蛀虫。”这便是在离开戚王府之时，戚裴仁给戚云熹的任务。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戚云熹把整个崇西城的势力梳理了一遍，大概有三股。

第一，以刺史大人安宗德为首的官府势力，而在官家这波人里，马永文虽平日里以安宗德马首是瞻，但是又似乎有隐隐的冒头，因为互市监有直接上奏户部的权利，所以安宗德和马永文之间，相互钳制。

第二，便是以黄启元为代表的盐商，黄家，几乎垄断了崇西城经济的半壁江山，涉猎行业很广，码头，赌场，商行样样霸占，因为黄家为人专横，大家恨他，却也怕他，很多时候敢怒不敢言，这也触动了城内其他小盐商和商号们的反骨，而形成了另外一股和黄家抗衡的势力，长风镖局。

“公子，莫荀不解，为何不先去黄家的码头，而是去长风镖局下的东江码头？”

戚云熹和莫荀两人在崇西城的大街上慢慢走着，不时还能被小商小贩吸引一下，看起来，和城里任何一家贵家公子没有任何不同，他没回答莫荀的这个问题，反倒问他，“你知道，醉仙楼这片豪华的宅子，我们是怎么拿下的吗？”

莫荀摇了摇头，当日，他和戚云熹带着芸娘，边走边玩，足足走了两个多月，才从京都赶到了崇西城，等到的时候，醉仙楼已经被装饰一新，就等着开业了。

“其实，这是因为秦正拿出了一份足以让黄家灭门的私通孟国的证据，那黄启元不得不从，乖乖献出这宅子，不然他儿子黄昱昨日怎会跑来下战书？”

莫荀便更疑惑了，“既然如此，我们已经和黄家杠上了，更应该知己知彼才对。”

戚云熹抿嘴卖了个关子，“你呀，打打杀杀还行，这要动脑子的时候，就又开始犯糊涂了。”

“哎呀，二公子，你就知道取笑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我都是被爹骂大的，他不是说了吗，你要诚心想卖了我，把我卖掉了，我还能帮你数钱。”

这倒是真的，当初，莫天一直担心莫荀做不好天阳教的教主，特意叮嘱戚云熹，凡事都要提点着一些，不让莫荀莽撞行事。

两人就这样闲逛着，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东江码头，戚云熹却并没走进码头，反倒找了一个小山丘，站在山上远眺。

“你看这片河域，是不是比中江码头和西江码头都好？”

莫荀点头，“没错，确实是这样的，可是，这和我们先来这里有什么关系？”

戚云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真是一个榆木疙瘩，“你想，这样好的一个码头，如果你是黄启元，你想不想把他拿到手？既然想，肯定便会想尽办法夺过来，这黄家和盛家，关系必定势不两立，从两家的实力上来说，盛家处于下风……”

莫荀终于开窍了，“我明白了，明白了，你是说，长风镖局不接受我们的邀请，其实并不是傲气，而是在观察，看我们是否是和黄家一起的，而昨日黄昱在盛宴上的那副画，肯定早就传到了盛长风的耳里。”

他们都知道，盛长风早在盛宴的前一天晚上，便赶了回来却拒不赴宴，不就是在等一个结果吗？

这次，戚云熹总算点头了，“没错，对于崇西城突然冒出来的第四股势力，谁更想结交呢？显然是处于劣势的长风镖局。我们这次不是暗访，是明察，我亲自来东江码头来找他，那是给足了长风镖局的面子。”

码头上人头攒动，有商船也有货船，码头工人井然有序的装货卸货，莫荀走过去，看到一个看起来像是管理这帮工人的头儿，“大叔，我们家公子想找盛总镖头，不知他可否在？”

老常看了看莫荀，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戚云熹，以他几十年行走江湖的经验看，觉得此人气质不俗，必然来头不小，于是丝毫不敢怠慢，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不知你家公司贵姓？”

莫荀抱拳，“你就说，是醉仙楼的戚公子，想来总镖头必然便明白了。”

老常心下一惊，这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前日，他跟随盛长风押了一趟镖去京都回来，离开了几个月，没想快进城的时候，便有长风镖局的弟子来报，说起了醉仙楼之事，盛长风权衡之下，在城外耽误了半天磨蹭时间，以至于唐墨还真以为他们是喜欢吃自己做的酱牛肉呢。

他们计算着天黑了这才低调进城，盛长风说了，这个时候，不能刻意巴结任何人，看清楚形势再说。

“原来是戚公子，老朽失敬失敬，不过今日总镖头身体抱恙，在府中养病，少镖头倒是刚刚传了信来，即刻便回，请公子到屋内稍事等候。”

莫荀有些生气，感觉是他们故意搪塞，但是戚云熹却不以为意，点了点头跟在了后边。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在这长风镖局，少镖头盛荣的威望更为强一些，不然盛长风出去押镖走上几个月，如果盛荣是一无所作为的公子哥，留在崇西城压阵，他如何压得住？

“辛苦老伯了，请。”

老常带着他们还没走几步，这时，货船旁边突然传来了吵闹声，没一会，几十号人便围在了一起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彼此推推搡搡，看样子，马上就要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