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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的确多嘴。”她唇边挂着丝笑，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察觉，也没顾上琢磨伏廷是在忙什么，毕竟手上还在写着协定，分不得心。

  待到写完了，秋霜吹干了墨，捧着要走，栖迟又问了句：&1dquo;商号中可还有其他事？”

  她这趟出境许久，自然是要过问的。

  秋霜停下来，想了想道：&1dquo;说起来还真有件事，边境一带的药材价格近来涨的厉害，家主这协定立的也真是时候。”

  栖迟听了抬起了眼：&1dquo;药材涨价？”

  &1dquo;是，”秋霜回：&1dquo;家主让解九帮着管北地的铺子，边境那些州府的铺子昨日刚报到他这里来的，我们商号里的倒是还压着没跟着一起涨。”

  栖迟问：&1dquo;可知缘由？”

  秋霜回忆一下：&1dquo;说是官府大批收购的缘故，药材一稀缺，卖到百姓手上自然就涨价了。正因如此，才送了消息来，想问其他铺子调一些药材过去呢，都不够卖的了。”

  官府出面收购？

  又在边境。

  栖迟心里回味，忽而想到，伏廷忙到现在还没回来的事，会不会跟这个有关联？

  但凡能叫他忙得一夜不归的，通常也不是小事。

  ※

  比大都护府低一级的瀚海府官署里，几乎整个瀚海府的官员都到齐了。

  每个人都穿着齐整的官袍，毕恭毕敬地站在大厅里，面前的大都护却还是晚间出府时换上的一身便服。

  一夜无人合过眼，但谁也瞧不出累。

  就算累，也不敢表现出来半分，毕竟眼下情形特殊。

  官署多年不曾翻，大厅也是质朴，并没有多少摆设，两人腰宽的一张长桌摆在当中，四下设座，再无其他装饰。

  桌上，摆着几份奏报，一份一份，全摊开着，皆是边境几大州府送来的。

  伏廷脸色沉凝，在桌旁缓慢踱步，手里还拿着一份，另一只手按在腰侧。

  这是他无意识的一个动作，但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动作不敢作声，因为都知道他腰边是什么地方，那是常配刀剑的位置。

  谁都看得出来，边境送来的几封奏报，让他动了沉怒之心。

  终于，又走动几步后，他停了下来，手中奏报唰地合上，问：&1dquo;还有没有的送到？”

  离门最近的是瀚海府长史，正是他昨夜将伏廷请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门外，垂答：&1dquo;应是没了。”

  &1dquo;应是？”伏廷冷声。

  众人头垂得更低，长史赶紧回：&1dquo;没了。”

  伏廷扫了一眼桌上的奏报，脸色更寒。

  出府时他尚且还是轻松的，而此刻，面对这些奏报，心弦绷紧，再不可能轻松的起来。

  瀚海府长史便是该在这时候充当智囊的官职，此时其他官员不做声，只能他打头阵，眼下看见大都护脸色，硬着头皮道：&1dquo;禀大都护，说来各州处置还算稳妥，一有苗头便立即封锁了消息，又由官府出面收购药材医治病患，都是按照大都护以往吩咐好的做的。”

  伏廷脸色未见好转：&1dquo;我没说他们处置得不妥，只问出病患的是不是只有这几州。”

  长史抱拳，躬身俯拜：&1dquo;边境各州之间彼此距离不远，互有通气，一州来报，其余各州若也有此事，绝不敢隐瞒，料想这一夜之间6续送到的就是全部了。”

  意思是出事的也就是桌上摆着的这几州了。

  &1dquo;靠说没有用，”伏廷声虽冷，但很冷静：&1dquo;我要的是确切消息。”

  长史慌忙称是，其他官员也连忙附和，随即分头派人去督促斥候和官驿。

  忙碌之时，门外有人小跑了进来。

  跑进门的是罗小义，他半夜收到消息跑过来时酒都没醒透，腰带系的都是斜的。

  此时酒是彻底醒了。

  他进了门来，手里托着一只鸽子，一边跑一只手已在鸽腿上解着，到伏廷跟前时，正好解下鸽腿上的竹管，递过来：&1dquo;三哥，阿婵传回了消息。”

  伏廷按在腰上的手终于放了下来，迅接过去。

  竹管中塞的不是惯常的纸条，而是一截布条，看起来是来自一截衣角，上面写的是暗红色的暗文，应是以枝条蘸着血迹写的，足以看出事出急切。

  曹玉林根本来不及寻找纸就飞鸽传书而来。

  伏廷看完上面的字，脸色一沉，将布条塞给罗小义：&1dquo;盯着全境，随时回报！”

  话未毕，人已疾步出门。

  罗小义来不及追他，便展开布条看去。

  暗文是伏廷治军后自创的一套传讯方式，为了防范突厥，将军级别及以上与特地训练过的斥候才能看懂，罗小义自然是懂的。

  一看完，他已大惊失色，当场就嚷道：&1dquo;刚才我在外面听见有人说只有那几州中招，谁说的？边境的幽陵也出了这等事了！”

  曹玉林传来的消息说，从他们经过的那条捷径上，就出了几户病患。

  她的消息，先于幽陵都督一步送到了。

  长史顿时噤声不敢多言，想起大都护方才转头就走，没有留下与他算账，又生后怕。

  罗小义也知道为什么伏廷走得这么急了，他们一行可是刚从那条捷径返回，这一路都带着他嫂嫂，沿途甚至有时还入过一两户的胡帐里讨过热水来给他嫂嫂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