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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肉一回头，就看见购物车里多了一条死不瞑目的鱼，头被剖成两半，尾巴直愣愣地摊着，看起来十分凄惨。

6初景拍拍他的肩膀，丝毫不顾这幅场景对鱼来说有多残忍。他另一只手指了指购物车：“这都是同类为你做出的牺牲，你记得……把它做得好吃一点儿。”

郁晏：“……”

他已经不再试图向6初景辩解人鱼跟鱼不是同一物种了。确实都有尾巴，认个远房亲戚也没什么大不了。

郁晏面无表情地低头看那条草鱼，半晌，答应道：“好。”

第二十二章二十二颗小尖牙

回到出租屋，郁晏拎着瓶瓶罐罐进厨房里摆好，6初景蹲在客厅研究电饭煲。

他早就知道外卖的米饭都是电饭煲做出来的，但到现在还没真正接触过，难免有些好奇，翻说明书看了片刻，自觉研究够了，就失去兴趣。

厨房里传来水声，6初景一手提溜着电饭煲，站在门边，倚着木质门框往里看。

郁晏清洗了新买的厨具和碗筷，转身在砧板上切里脊肉。他动作迅又利落，手臂线条流畅，切肉都切得赏心悦目。

6初景看了一会儿，问：“你经常自己做饭？”

郁晏动作一顿，随即点点头：“没什么人管我。”

他无意细说，6初景也不追问，晃了晃手里的电饭煲：“这东西放在哪里？”

话一出口6初景觉得有点不对，明明这房子是他自己租的，厨房当然是属于他的，甚至连电饭煲也是他出钱买的，爱放哪里放哪里，怎么反倒要问郁晏的意见？

他本来就不是个习惯征询别人意见的人。

郁晏手里打了个鸡蛋，正在分离蛋清，闻言侧头，道：“放在插座附近。”

放好电饭煲，6初景也没出去，他站在一边看郁晏切鸭血，准备配菜。过了几分钟，他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郁晏想了想，递给他一头蒜。

6初景：“……”

“你是认真的吗？”6初景皱眉。“让吸血鬼剥蒜？”

郁晏骤然意识到吸血鬼好像是不能碰蒜的，他迅收回手，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人：“对不起。你有觉得不舒服吗？”

6初景盯着他看了几秒，见他把手背在身后，忍不住笑了：“逗你的。蒜给我吧，没事儿。”

郁晏不肯，往后退了两步：“你不是怕大蒜？”

“不怕，我之前点外卖鸭血粉丝汤里还加了大蒜呢，不记得了？”6初景道。“大蒜和银器就相当于过敏原，有些吸血鬼不能碰，但有些可以。”

郁晏还是摇头，转而递给他一把小葱。

这就是不打算让他碰大蒜的意思了。

6初景哭笑不得：“我刚才真的是开玩笑，不信你把蒜给我试试，绝对没事儿。”

郁晏看着他，数秒后妥协了。但他将一整头蒜分开，只取出其中两瓣，放在6初景掌心。

两瓣就两瓣吧。6初景也不计较，兴致勃勃地开始剥蒜。

他没做过这种事，因此不得要领。吸血鬼的力气又很大，两只手指不知道怎么一捏，就把一个蒜瓣捏扁了。

……将就用吧，还省得拍了。6初景心想。

没等剥完手里的两瓣蒜，指尖的皮肤忽然疼痛起来。6初景停下动作，抬起手一看，沾到大蒜汁液的那块儿已经泛红肿胀，与人类的过敏症状一模一样。

他看了郁晏一眼，对方正在剔除鱼骨，没有注意到这里。

6初景赶忙捏扁了另一瓣蒜，换了完好的一只手，将两瓣面目全非的大蒜放在案台上。

“我都说了没事儿吧。”他若无其事道。“水煮肉片里记得多放蒜，不然不够香。我先出去看会儿电视，饭做好了叫我一声。”

说完，6初景没等郁晏回答，就出了厨房。

他打开客厅里的电视作掩护，望着自己肿起来的手指头，陷入沉思。

最开始6初景真的只是逗了郁晏一把，实际上他确实对蒜接受良好，不论是做人的时候还是做吸血鬼的时候，从来都没对这东西过敏。

怎么今天忽然就过敏了呢？

6初景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种情况跟Rh-T3o84有关。

注射药剂之后会变得虚弱，同时也削弱了他对大蒜的抵抗力和免疫力，才导致了这种局面。

他试着屈伸手指，现肿胀已经影响到了关节灵活，幸好还没有严重到溃烂的地步。

6初景打开手机加密软件，将过敏症状如实给联系人。想了想，进到浴室里拿起置物架上的芦荟胶，往手指头上抹了点儿。

不管有没有用，总之是做出努力了。

从浴室里出来，听到厨房“哧啦——”一声，应该是郁晏开始炝锅做菜了。一股辛香鲜辣的味道从门缝里飘出来，引得6初景深深吸了口气。

太香了。

6初景在原地站着，忽然觉得这租来的小破房子里有了点烟火气，令他回想起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