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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第1页）

  &1dquo;来，喝茶。”李丽婷把茶杯放到桌子上，自己到朱昔对面坐下。两个人隔着一张四个人的餐座，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1dquo;我说，你的嗓子怎么和电话里听起来不一样？”

  &1dquo;啊？”朱昔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对方是故意装傻，硬说双方通电话时的女孩声音是他的，借此讽刺他长得像女孩。&1dquo;你真爱开玩笑，阿姨。我是跟一个女孩一起来的，她今天身体感觉不太舒服，在旅馆里休息。”

  &1dquo;你反应挺快的。”李丽婷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点和善的意思，&1dquo;那个女孩也是他们两个的朋友？”

  朱昔点头承认。

  &1dquo;我没想到他们两个还有朋友。”李丽婷五指散开，抓着杯口，来回转动着。&1dquo;他们从来没跟我说过你的名字，你们当年的关系特别好吗？”

  朱昔稍微想了想，最后还是照实回答了。&1dquo;不算很好。”

  &1dquo;你找他们到底是为什么？”

  &1dquo;电话里不是说了吗？”

  &1dquo;你撒谎。”李丽婷突然皱紧了眉头，直盯着朱昔的眼睛。&1dquo;我可以听到你脑子里的想法。”

  朱昔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他想那一瞬间，他的脸色一定变的惨白。他整个人僵在了椅子上，望着这个瘦弱的女人，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应该夺门而出，还是应该坐着不动。

  我真蠢&he11ip;&he11ip;我真是个蠢货。我怎么就没想到，太叔绯连长相都遗传了这个女人的一部分，那么谁又能保证别的东西不是遗传的？谁能保证同一条血脉上的其他人不是跟太叔绯一样的妖怪？

  他的手开始颤抖，像要抓住椅子的边缘，却怎么都抓不牢。

  &1dquo;你害怕了？”李丽婷忽然一笑，&1dquo;别怕，我骗你的。”

  &1dquo;什么？”朱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1dquo;我骗你的，”李丽婷重复了一遍。&1dquo;我不会什么读心术。我只是靠推理。他们兄妹俩个根本不把我当亲人，绝对不会把我的联络方式告诉他们的朋友。既然你们不是当年就知道的，那么肯定是事后打听的。就为了那么一篇赚不了多少稿费的报道——还不是你们自己赚稿费，纯是给别人挖素材——你们能专门去打听了我的联络方法，又专门跑到这儿来，说给谁听能信？”

  &1dquo;你厉害&he11ip;&he11ip;不，我是说你说得对。”朱昔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连语气和用词都变了，暗含几分胆怯，&1dquo;那你&he11ip;&he11ip;你骗我干什么？”

  &1dquo;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对他们兄妹了解多少。”李丽婷又笑了，眼角眉梢带着几分伤感，&1dquo;瞧你刚才吓成那个样子，大约是&he11ip;&he11ip;已经知道他们兄妹有&1squo;特异功能’了，对吧？他们肯把这个告诉你，说明你真的是他们的朋友。”

  画好了。给你，这样行吗？

  他拿着一张图画纸，递过来。纸上画着一片树林，跟从窗户那里看出去的景色一模一样。

  画得这么快？颜料呢？怎么没看到你用颜料？

  用不着颜料。只要我希望它出现，它就会出现在纸上。

  他两手放进口袋里，似笑非笑地。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

  &1dquo;他们没有对我们隐瞒。”朱昔这时候才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又重开始流通，把温热的鲜血传递到已经冰冷的四肢。&1dquo;他们要是不说，我们永远都不会明白。”

  那&he11ip;&he11ip;刚才的惊恐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们是朋友，为什么要害怕？

  &1dquo;就算知道了，你和那个女孩还是愿意当他们是朋友？嗯？”

  &1dquo;我&he11ip;&he11ip;”朱昔忽然说不下去了。李丽婷正看着他，那双棕褐色的眼睛里隐藏着一种渴望，一层警觉。慈母似的，希望知道自己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不是被完全孤立的。哪怕他们跟一般人不一样，还是有人像她一样，了解他们，愿意当他们的朋友。正因为如此，才更担心被欺骗。

  她是在希望我点头承认的，我知道。可是她找错人了。我不光不是他们的朋友，甚至还是&he11ip;&he11ip;我知道，撒谎她会觉得高兴。可是，我撒不了这个谎。

  &1dquo;他们告诉我之前，我们确实是好朋友，但后来&he11ip;&he11ip;”朱昔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去。他怕对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1dquo;对不起，阿姨。”

  &1dquo;没关系。”李丽婷转开了目光，眼中的神色暗淡了。她并不失望，只是哀伤。&1dquo;谁都一样的，连我都怕过他们。我还是他们的姨妈呢，更何况你们这些本来没有关系的人。不恨他们已经难得了。”

  我是恨他们的。

  朱昔像被针扎了一样，全身一挺。

  &1dquo;好了。说说你们到底是来找他们干什么的吧，弄不好我还能帮你们。”

  &1dquo;这个&he11ip;&he11ip;”朱昔犹豫着，眼睛在房间里乱转，似乎想找到什么能稳定他思绪的东西。

  该怎么说？看样子我如果不说实话，她不会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但如果说真话&he11ip;&he11ip;她能接受吗？就算接受了，那她如果继续刨根问底，我要怎么说？

  &1dquo;你不必考虑那么多，有什么说什么吧。”李丽婷朝前倾过来，两手小臂紧贴在桌面上，环抱着自己的胸口。&1dquo;自从知道他们兄妹之后，我没有什么不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