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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剑平看着元思空，乐道：&1dquo;怎么，你好像不太服气啊?”

  &1dquo;草民不敢，谢殿下洪恩。”元思空愧疚得想哭。

  元卯道：&1dquo;殿下，小儿冒犯小殿下，末将望也能带其受过。”

  封剑平豪迈大笑：&1dquo;小孩子家家的打架，何过之有?”

  元卯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万分地重重叩：&1dquo;殿下宽宏大量，末将万死不忘。”

  &1dquo;行了，领赏去吧。”

  &1dquo;是。”

  &1dquo;哦，等等。”封剑平指了指元思空，&1dquo;本王特许你一人可剖马尸，以做研习之需，当然，事后也要妥善埋葬。”

  元思空激动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封剑平。

  封剑平笑道：&1dquo;你若真能钻研出医马良方，则功在千秋，可别让你爹这二十仗白挨啊。”

  &1dquo;谢殿下!谢殿下!”元思空只觉封剑平浑身都散着圣光，伟岸有如神祗。他没见过封剑平打仗，也没见过封剑平练军，但仅凭此一事，就能看出封剑平治军为公、恪己之私、恩威并施、赏罚有度，岂不就是兵法中所说的智信仁勇严俱全的神将吗!

  难怪此人能立下不世功勋。

  封剑平用硕大的拳头轻捶封野的小胸脯：&1dquo;我的狼儿，这个人揍了你，羞辱了你，你要记得，勤加习武，以后揍回去，嗯?”他朝封野眨了眨眼睛。

  &1dquo;是!”封野握紧了小拳头，大声道：&1dquo;元思空你等着，我早晚要揍得你满地找牙!”

  第6章

  仗刑是朝堂军队里常用的一种刑罚，以警告为主，惩戒为辅，但打死、打残也是常事。

  若是实诚地打，二十便足以杖毙，若是有意放水，百仗都还只是皮肉伤。这要看行刑者能否领会赐刑者的意图，或受刑者的银子能否压秤。

  明眼人都看得出封剑平不是真的要将元卯如何，于是马马虎虎地打了二十仗了事。

  元卯屁股开了花，虽然是轻伤，但部位紧要，也要在卧榻趴上些时日。

  元思空跪在他床前不肯起来，眼睛又红又肿。

  元少胥气得在屋内反复徘徊：&1dquo;谁给你的胆子?啊?谁给你的胆子!你闯下这般大祸，若不是靖远王宽厚，别说你的小命不保，爹也会受到牵连!”

  元思空垂着头，一言不。

  元卯摆摆手：&1dquo;少胥，罢了，你出去吧。”他看了看岳轻霜和元微灵，&1dquo;你们都出去吧。”

  &1dquo;爹&he11ip;&he11ip;”

  元少胥还要说什么，元卯加重了语气：&1dquo;出去。”

  元少胥气得拂袖而去。

  元思空其实知道，元少胥一直不太喜欢他。元卯虽然是个正五品千户，年俸也不过一百九十石，他为人刚直清正，没有额外&1dquo;营收”，要养活一家老小，还有几名家丁，日常开支并不宽裕，多一口人吃饭，都是不小的负担。

  如今他闯了祸，不仅害得元卯被打，还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这意味着即将入冬，他们连火炭怕是都要买不起。

  所以元少胥骂得没错，都是他的错。

  元卯看了看元思空，无奈道：&1dquo;行了，起来吧。”

  元思空摇头，哽咽道：&1dquo;爹，你罚我吧，罚我什么都行。”

  &1dquo;罚你的目的是让你知错，你不是已经知错了吗。”元卯道，&1dquo;起来吧。”

  元思空还是摇头。

  元卯干脆伸长了胳膊，捏着他的肩膀将他提溜了起来，拉他坐在床沿。

  元思空抹着眼泪。

  &1dquo;空儿，还记得我当初查你的身世，你九岁便中童试，刚好是我们相识的那一年，对吧?”

  &1dquo;嗯。”

  &1dquo;你还说了一嘴，说你爹要你十年不准考举人。”

  元思空再次点头。

  &1dquo;你可知为何?”

  元思空沉静了一下自己：&1dquo;即便我爹不说，我也不会去，我爹不中第，我怎可僭越。”

  元卯摇摇头：&1dquo;你觉得你爹是为了面子才不让你去考的吗?”

  元思空眨了眨眼睛，不知该做何回答，他确实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他爹是勤恳聪明不假，但也许还不够勤恳、不够聪明，天下读书人千千万，都做着&1dquo;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的大梦，能够入朝为官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一生不中的也比比皆是。但他却从小就坚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站在保和殿上，面对当朝天子的试问，引经据典、对答如流。

  元卯摸了摸元思空的头，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1dquo;空儿，你太聪明了，可心智尚幼，还不能完全驾驭这样的天予之才，过多的颂赞反而会毁了你。你爹怕你骄奢，怕你混淆是非曲直，怕你年少得志不能体察蚁民之苦，怕你自以为通透人心实则一叶障目，因为你还小，哪怕书阅万卷，没有真正活过，就不会懂人世间。若让你年少中第，确实风光无限，可宦场会把你撕成碎片的，你爹是为了保护你。”

  元思空怔怔地点了点头，想起他爹温厚儒雅的模样，四年了，依旧那么清晰。

  &1dquo;这次的事，全赖靖远王宽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剖一匹死马，有什么大不了，但你打的可是他的儿子，那是手握二十万重兵的靖远王的儿子，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