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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大鱼（第1页）

因为众所周知的事情影响，天宇集团对一月底经营会议的泄密事件一直没有继续调查，更没有公布处理结果。姚欣找到程总几次，她不愿意自己的部门总是被这样的误会笼罩着，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部门的志气。

王晓航经常和心梅抱怨这事，心梅也来问悠悠。悠悠之前已经详细地说过一遍，就不想再说了，再说，她只能保证自己的清白，根本不能为王晓航做保。

这天，由于程总的一再催促，法务部、信息安全管理部、品牌部、运营管理部的会议相关同事一起开了一个“案情分析会”。法务部播放了当晚会议室所在楼层的视频录像，证明悠悠去了两次会议室、姚欣去了一次会议室。法务部也表明如果没有进一步进展，他们会向集团申请进行通讯相关调查，如手机、微信等，看看能否现存在异常通话记录。

姚欣还没说话，悠悠就站起来大声地说：这不公平！我们明明是清白的，为什么要用这些刑侦手段？再说，我明明是遇到过沈可的，你这个监控里面完全没有，就很不正常！

沈可根本没承认当晚去过会议室，都是你的一面之词。

你们当时找我谈话的时候，我以后大家都是诚信的，也就没有把我手上的证据拿出来。现在既然这样了，我就不必客气了！

悠悠打开手机，从洗手间听到的异常声音开始，一直到沈可和她的对话都提得很清晰。

法务部的同事说：当时你为什么不提供？

你们当时也没说嫌疑人就是我和姚经理啊！悠悠平时不容易激动，但大是大非的问题她可不含糊。这是能开玩笑的吧？

她又毫不客气地告诉大家，她怀疑沈可是模仿电影《枪手》的方式，提前一天住进了酒店，趁会议室还没安装安检设备之前提前放了一个手机在马桶水箱里。因为是关机状态，防窃听装置也许没有感应到，再加上是女洗手间，可能信息安全管理部就根本没进去。

信息安全管理部负责检测窃听装置的同事举起手，表示确实没有进女洗手间。

法务部让酒店传来沈可的入住记录，果真比大家提前了一天。在会议前一晚的电梯与走廊视频中，同样都没有沈可。这一切都说明沈可一定让人提前把关于她的视频资料全部删除了。谁会配合她做这个事，谁就嫌疑性非常大。毕竟酒店也不是天宇集团的，要买通监控室的人还是比较麻烦的。

悠悠又想起第一天会议结束后，她在海边散步时看到沈可和另一个男人，但她不确定是谁。

说到这儿，她敏感地捕捉到王晓航的神色一变。从身形上看没有王晓航那么高，也比他胖一些。但是王晓航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呢？悠悠想不明白。

王晓航不像悠悠这般年轻，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在电梯里听到的声音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但他明白，完整的视频一旦找到，自己的隐瞒不报也有问题。他决定说出自己当晚也准备去会议室的动机和过程。

法务部的同事也很犀利：为什么上次问你没有说呢？你们部门也不要怪我们怀疑你们，大家都遮遮掩掩的，本来没有什么，都被你们这样的态度弄糊涂了。

姚欣赶紧打圆场：晓航这个人很负责任的，这次会议毕竟他是统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敢说啊。

那为什么悠悠一说你就说了？不就是害怕完整的视频被我们找到。法务部的同事非常清楚这个小算盘。

王晓航心下不爽，但在事实面前，他还是理智的。当然，对于那个声音，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说。因为他不确定视频中能否真的像他听到的那么清晰。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

我看到有其他人，但实在看不清楚。也听到了他说话。王晓航把那晚的情景重述了一遍。

真的听不出来吗？

是啊，公司这么多人，这方面我也没什么天赋的。

酒店的视频已经被人为远程破坏，侵入的Ip地址是境外的，也不是固定的。前前后后进去过几次，实在提取不到有效证据。即使有悠悠的录音和王晓航的证词，也不能证明沈可就一定是泄密的人。

法务部派人去了巴黎，和沈可谈话未果。她承认是去过会议室取口红，至于为什么监控没有拍到她，她耸耸肩表示并不清楚。

领导们一起讨论如何处置沈可的时候，纪明琨作为欧洲市场负责人也是在场的。他心中清楚和沈可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但以那个人的身份进入酒店的服务器删除监控视频，他真是不敢相信。1o年前的那个泄密事件让他不得不蛰伏了快两年，这一次，他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处处与人为善了。

但事关重大，肯定不能在这个场合说。

他先说了一下沈可在这段时间为欧洲分公司四处找口罩的特殊贡献，同时也表示赞同集团的任何处罚。信息安全就是一道高压线，谁碰都不行。但沈可是外籍员工，在法律上还是尽可能要做到无懈可击。毕竟天宇集团这些年在国际化的道路上可是没少碰钉子，一个小疏忽就可能隐藏着巨大的法律风险。

同时，他说还有些线索需要单独向冯董汇报。

他看到江总和程总都对他投来了极度不满的眼光，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他既不清楚高管之间的私人关系，也不可能触及他们的利益关系。尽管他怀疑的那个人不在现场，但他的这种做法无疑会很快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

曹刚倒真的能在什么情况下都做到八面玲珑，也会尽量维护关系。马上就说：明琨啊，集团都是公开透明的，有什么话不能给我们听的？说错了也没什么关系的嘛，今天咱们也可以是个调查取证的会议，不是吗？

明琨还是坚持地说：谢谢曹总提醒，但此事事关重大，我纪明琨也承担不起。得罪各位了！之前以为集团早已调查清楚便没有主动汇报也是我的钷误，现在不能把这个错误再继续下去了。

大家看着明琨虽不年轻但清澈干净的眼睛，以及那张充满正气的脸，都不好再说什么。

冯董对明琨的说法未置可否，这是他一向的为人处事之道，从来不急于表态。他的大脑里闪过很多可怕的画面，却不宜向一个与他差了好几个级别的干部去透露丝毫信息。

他抬起头：还有其他的事吗？明琨摇摇头。那就先回去忙吧。

明琨非常纳闷，他倒不是期望冯董会大力表扬他，而是至少应该会表现出一丝惊讶吧？还是自己年轻了。

程总果真很不高兴。

你不想其他领导说我当然理解，特别是那个曹刚。但你找冯董前是不是应该和我说说呢？我帮你分析分析是否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呀。

尽管也不知道明琨说的是谁，程总毕竟成熟一些，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黑白分明似的简单。

明琨只能说：因为那个人级别不低，真的没办法先和你说，太敏感了。

有这么夸张？程总的情绪好一点了，不再那么生明琨的气。但另一方面，他又更加生气了：这是一条大鱼啊，我们高管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败类？这也太恐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