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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页（第1页）

  九爷揭开脸上的启事时已是笑容满面，这种笑容因过于唐突而陌生，说出来的话却让小如茅塞顿开：&1dquo;从报纸说要追踪报道的那天起，王苟每天都认真阅读《海源日报》法制版。”

  小鸟又来送开水了，九爷将折好的启事扔在倒完开水的空勺里，同时把话挑明了：&1dquo;在两三天内，将启事刊登在《海源日报》法制版上，广告费约二百元你先垫付。启事刊出一周之后，我给你五百元的报酬。”

  &1dquo;这事难办，我不一定有机会去报社，登启事可能要身份证，我没有。”小鸟的空勺停在空中，不肯收回去。

  九爷重重地推出空勺，把小鸟的退路给堵死了：&1dquo;我交办的事，就是非办不可的事。”

  启事比小如想象的更快见报了，但比想象的更不起眼，拇指大的一小块，排在法制版的小栏目&1dquo;履约寻租”的最后。

  九爷不动声色地剪下这一小片报纸，放在手心让小如过目，然后夹在记本。小如感觉像是自己的一个秘密被收藏了，心里有些不安：&1dquo;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1dquo;做就等于不做，不做就等于做。”九爷九指交叉叠在胸前，脸上现出某种悲悯。

  在兴奋的期待中，时光显得短促而匆忙，九号房井然有序。小如不再讲让自己吃尽苦头的什么伦理道德，而是转为现实生活中无法操作的玄学，当然，对象几乎只剩九爷孤家寡人。小如很满足，并在漫长的交谈中领悟，为什么中国玄学盛行而道德沦丧。原来，玄学有可以呵佛骂祖的&1dquo;高雅”，又有脱淡泊的&1dquo;清爽”；而道德是需要示范的，谁讲多了等于自投罗网。小如暗下决心，出去之后，无论如何得改变自己的爱好，完成从孔子到老子；从《五经》到《易经》的转变。

  &1dquo;学者就是学者，学问大大的。”帮主在小如不知不觉之中蹭到九爷身边，听完小如关于玄学的高谈阔论，想不出准确的溢美之词，胡乱赞扬一通。

  九爷被逗笑了，掉头问帮主：&1dquo;你认为学问重要还是猪肉重要？”

  &1dquo;好像不好比。”帮主重眉紧锁，慎重考虑了一下说，&1dquo;有学问就有猪肉吃，不过，要是没有猪肉吃学问就没有用处了。”

  &1dquo;你有猪肉吃的时候看不起学问，现在你没猪肉吃了而有学问的人有猪肉吃，所以你为了吃猪肉要讨好有学问的人。”

  &1dquo;你的话太拗口了。”帮主抓耳挠腮，&1dquo;你能简单地说吗？”

  九爷撇撇嘴说：&1dquo;事情很简单，你没有钱单了，而小如还有5o块现金。”

  帮主往前挪一挪，紧挨着九爷说：&1dquo;我一向敬重你的，为什么不给我合作的机会呢？”

  九爷托起帮主的下巴：&1dquo;你的眼里有诚意，这样吧，你开一个条件，我开一个条件。”

  &1dquo;这才叫强强联合嘛。”帮主兴奋地说，&1dquo;说说看，你的条件？”

  &1dquo;把杀害闵所长的前前后后写出来。”小如插嘴说。

  &1dquo;免谈。”帮主倏地起立，摆摆手说，&1dquo;我知道你们想要我的命，可是我偏偏要活下去。”

  二十三：帮主的阴谋（3）

  &1dquo;每周两碗肉、两包烟。”帮主已经朝里间走了，小如赶紧追了一句，&1dquo;保证你和交通共被窝。”

  最后一句话把帮主钉在了原地，他慢慢转过身来，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笑，笑容居然包含了腼腆。帮主蹲到他们面前，老谋深算地还了价：

  &1dquo;我每周只要一碗肉、一包烟。案子的事，我只写闵所长的死因。”

  小如本想提出异议，九爷抢先了话：&1dquo;可以答应，但有一件很容易的事要加办。”

  &1dquo;不要害我啊。”

  &1dquo;是这样的，”九爷在字斟句酌，&1dquo;你找机会跟华山剑说，&1squo;有人要托你给我四千块钱现金，我知道你不容易，留五百块给你打点。’华山剑如果推三阻四，你这样说，&1squo;钱在号房里没用，还不是要通过你才能花出去？年底就退伍了，还有多少机会帮我？’你不要问这钱的来路，到手了交给小如就是。”

  晚上，帮主与哨兵华山剑的对话从头到尾完整地灌进了九爷的耳朵。微寒的气温和虫子的鸣叫表明，时辰已是下半夜了。帮主压低嗓子喊住了来回游走的哨兵：

  &1dquo;华山剑，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1dquo;什么鸟事？”哨兵一停顿，身上的枪械不免哗哗响。

  由于通铺上睡满了人，帮主无法起跳去抓监窗钢筋，只能站在两人的缝隙，双手伸给哨兵。&1dquo;拉我一把。”帮主说。

  哨兵拉上帮主，帮主抓住监窗钢筋引体向上说话：&1dquo;有人要托你给我四千块钱，到时候你留五百块买个纪念品。”

  &1dquo;现金还是钱单？”

  &1dquo;现金。”

  &1dquo;开国际玩笑，你要害我押送回家。”

  &1dquo;钱在号房里怎么花，还不是要通过你才使得出去？再过几个月就退伍的人了，搞点外快给白杨买衣服不好？”

  这一招果然见效，哨兵不吭声了，肩起枪要走。帮主还有话没说完：

  &1dquo;到时候帮我认一认是谁送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