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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沉默的赵夏宝一（第1页）

赵季海有3o亩良田，2o亩荒田和5亩的水田，3o两银子。分给四房赵冬宝1o亩良田1o两银子，青氏因大房伤了身子，青家人那不是好惹的，不分家不治病就要把大房送官，一旦见官，赵族长势必要把大房逐出赵氏一族，为此，赵季海夫妻和赵冬宝在族长面前立誓，一定会把青氏的身子养好。可青氏的身子是那么好养的，请的可是县里有名的郑大夫，，一剂药就2oo个铜子儿，花的银子真是海了去了。

赵季海当年从家里分出来也只有1o亩荒地，一间旧屋，娶了春宝娘也只多出两亩荒地，两口子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忙活儿，3年过去了，等到荒地变荒田，春宝娘才开怀，连着生了他们兄弟四个和两个妹子，赵大妹13岁那年让娘卖给城里的一家子老光棍子，一个叔叔带着兄弟四个，也不说娶妻，只是买个人回去传宗接代，春宝娘得了2亩水田和5两银子。隔年，满13岁的小妹自己找了个山那边的猎户，那猎户长得高壮人还凶，给春宝娘扔了8两银子就把小妹娶走了，赵小妹再也没回来过。

辽北县娶妻的聘银分别是5两、8两、1o两，嫁女要陪嫁2亩嫁妆田的，上河村的田地多，家里劳力多的也可以开荒地，荒地养上3年就变成荒田能值1两银子，用心的养上2o年就是良田，每亩1o两银子，水田也多，每亩5两银子。家境好的人家陪嫁2亩水田，家境差点的陪嫁2亩荒田，再差的人家也会开两亩荒地给家中女儿陪嫁，这在嫁娶前都商量好的。

春宝娘用2o两银子给当时19岁的春宝、18岁的夏宝和17岁的秋宝分别娶了方氏、周氏和韩氏，方氏聘银1o两，周氏和韩氏聘银各5两，韩氏和周氏都带了2亩荒田的嫁妆田。

方氏长得端正高壮，干活比个男人还强些，又有一手好厨艺，十里八乡谁不夸，就是娘家是个贪心的，给的嫁妆荒地是刚开出来的，连荒田都算不上。周氏却是坏了身子和名声的，原是卖给省城里的富户做丫头，被老爷睡了又被太太赶出来，太太也没赶尽杀绝，放了身契，被爹娘接了回来。周氏名声不好人又刁钻，常常和邻家的娘子吵架打架，人又长得细皮嫩肉的，庄户人家怕不能干活又养不住，她爹娘又看不上村里的无赖人家，就耽误了青春。嫁给夏宝时都21了，比夏宝大三岁。

夏宝长得高瘦，骨架却极大，一双大手跟个蒲扇似的，家里的事儿从来不管，整日木愣愣的不说话，待周氏不冷不热的。夏收前冬宝跟周氏拌嘴，春宝娘跳着脚把周氏骂了一顿，后来还是觉得不解气，一家子男人前脚刚去地里，后脚春宝n娘就薅着周氏的头给了她几个大耳刮子，被返回家拿水罐的夏宝看见了，一脚把旁边看热闹叫好的冬宝从屋里踢到院子里的柴垛子上，当时冬宝左腿的脚骨就被木柴砸中，淤青红肿了一大片。赵夏宝动作之快下脚之快之狠，不仅是被打的面颊红肿披头散的周氏和面目狰狞的春宝娘呆住了，就连后脚跟回来的赵季海都惊呆了。等春宝娘嚎叫着冲了出去，不要命的捶打夏宝时，赵季海才高声的骂出声“好个忤逆的畜生，就为了这么个贱人，动手打你的兄弟，要气死你爹娘吗？”

赵夏宝终年木愣愣的脸抬起来直直的看着赵季海，木然的问“谁家爹娘会为自己的儿子娶个贱人为妻？嗯？”

赵季海看着儿子那张瘦削阴戾的脸，当时竟惊得一句话也没有。之后，任春宝娘如何叫嚣咒骂、威胁恐吓，赵季海也不许她再动手捶打周氏这个儿媳妇。

有了赵夏宝的撑腰，周氏也不去地里干活，也不上山打柴，就在家跟春宝娘做些家务，做完了也不出门，躲在自己房间绣花。春宝娘看她不下地，安排的家务活也不肯做不利索，气得天天在家找茬咒骂，每顿饭就给她一碗野菜稀饭，周氏见了也不争抢，顿顿吃夏宝的那份，夏宝看着也不言语，任由着她吃。这木楞儿子和赖皮儿媳气的春宝娘在家里跳着脚骂，在村里到处说周氏是个又懒又馋不知道疼人的，谁家娶了周家的女儿就如同请回家个祖宗供着，倒要看她周氏娘家的姐妹怎么嫁人。春宝娘哪里想到，周氏可不在乎娘家的姐妹能不能嫁到好人家呢？她在大户人家当里十多年的丫鬟，靠着她送回家的月钱和主家赏赐，家里的姐妹没一个下过地干活，一个个养的白嫩娇俏的，待她被主家撵回来后，平日里跟她亲热要好的姐妹们哪个没背后落井下石的鄙视过她？哪个没当面嘲笑欺辱过她？要不是爹娘还算靠谱，不肯拿她换银子花用，她早就不知被姐妹给说到哪个赖皮人家做人情了。

夏宝吃不饱饭，地里的活计干得就慢，地里不出活，赵季海就犯愁。家里55亩地，3o亩良田都种上麦子，到秋了，交税粮换银子都指着地里的收成呢。2o亩荒田种的是红薯，一冬天的吃食就靠红薯，水田少，种出的稻子交完税家里还能剩下不少，小儿子爱吃米饭，得给冬宝留些，孩子一年到头跟他念叨白米饭呢，想到小儿子那么大了还是个爱撒娇的性子，赵季海真真是疼到骨子里了。

等在地头吃完午饭，看着这一上午的活计，赵老汉不禁叹口气。春宝小时候读了几年书，没读个啥样，在县里连个账房先生的活计都找不到，只得回家种地。地里的活计干得差，春宝是个慢性子，什么时候都是不慌不忙的，地里的活计还不如老三媳妇干活利索。老大媳妇倒是能干，干活比头牛都强些，是个好劳力。老三两口子干活是不惜力气的，可两口子的身子骨都不结实，累狠了第二天就爬不起来了，老四是个躲懒的，家里又最小，师傅的木匠铺子没人了，那些学徒都回家帮着收地，他也不知道回家帮忙，就知道在县里瞎混。

今天看着架势老二这是气还没消呢，老婆子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事儿，老二媳妇一顿饭又能吃多少，非说她干活没出力，不给馍吃，害的老二吃不饱饭，干不动活。今年初老二媳妇刚嫁过来，种地时还跟着下地了，要不是老四找事，婆娘偏心，把老二媳妇好好一张俏脸打成了猪头，老二也不能生这么大的气，他可是看的真真的，老二的拳头攥得紧紧地，要不是老四的脚伤着了，今天的一顿好打时怎么也是逃不过去的。

赵季海老汉看看天色，叹了一口气，招呼儿子儿媳妇家去。进了院子，屋里静悄悄的，老二媳妇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端出洗脸水和布巾递了过了。赵老汉洗完接过布巾搽了把脸后才慢悠悠的问道“你娘呢?可是不舒服？”昨晚把婆娘说的狠了，今天一早婆娘就没起床做饭，现在老二媳妇在家做家务，婆娘歇着就歇着吧，只要不耽误地里的活计就行。

“娘去县里看四弟了，说是不放心四弟，要在县里住几日。”

这躲懒的婆娘，赵老汉一口老血涌上来，正是农忙时节，自家的婆娘不下地、不做家务、因为跟媳妇置气还跑了，真是越老越不懂事。斜乜了老二媳妇一眼，这也是个搅家精，不是不愿意下地吗？行，我看家里这么多活计你怎么干？

“行了，吃饭吧，晚上也不用做活，一人就吃一个馍吧，老二媳妇，把剩下的馍放回去，明天早上吃，地里不出活，就都少吃点饭，再不收完地，赶上下雨一家子都喝西北风去。”

周氏低声应了一声，留下7个菜馍，把剩下的7个馍放进簸箕，吊在水井里，这么热的天，馍放在厨房一晚上就得酸掉，家里男人闹肚子干不了活，公爹准得骂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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