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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清理出來，工人們開始挖坑打地基，忙得熱火朝天。

建築隊自帶伙食，不用杭家提供。

十多人的伙食，杭九溪暫時也無力供應，她不想爺爺那麼勞累。

但天氣太熱，看著他們一個個光著膀子勞動，身上的汗滴像黑油似的掉落。

杭九溪於心不忍。

她囑咐爺爺煮一鍋粥，又從雜草叢裡找到一簇有清涼敗火功效的變異草，另外煮成一鍋涼茶。

這種有特殊作用的雜草，蘋果樹下栽種了一大堆，只可惜等級太低，連莊水都看不上。

目前除了編草蓆，杭九溪還沒給它們找到去處。暫時拿來煮涼茶倒是挺好的，反正它們蔓延度快，割了一茬隔幾天又會再長一茬。

粥和涼茶受到工人們的歡迎，他們吃完歇息了一會兒又繼續幹活。

趕在傍晚楊樓回來之前，碩大的宅子地基已經挖了出來，就等著夯實之後，開始砌磚蓋房子。

楊樓很滿意這進度，將空間裡所有的建築材料拿出來之後，又取出來工人們睡覺生火做飯的家當。

這院子，他們預計蓋十天。

這十天，他們不回榕城，就在營地旁邊搭個帳篷，支兩個鐵鍋暫住。

營地外沒有防護工具，蟲蟻很多，工人們燃起一種具有驅蟲效果的乾草，以煙霧驅散蟲子。

杭九溪又把早已不用的界碑借了出去，剩下的一塊電池還能用幾次，聊勝於無。

楊樓感激不盡。

晚飯時，杭爸爸看見他們吃著黑麥麵糊糊，撒了一層苔蘚菜，估計連鹽巴都沒有。

一個月前，他們過得也是這種日子。

但昨夜烤肉的香氣似乎還在嘴邊，蔬菜大米粥的豐盈味道還念念不忘。

杭爸爸轉頭看向杭爺爺，他鬢邊的白髮似乎稀少許多，臉頰曾因為長年營養不良而凹陷的地方又重飽滿起來，臉色白裡透紅，透著精神十足的幹勁。

比小他好幾歲的楊樓還要年輕。

杭爸爸又摸了把自己的臉，今早刮鬍子的時候他照了下溪溪的鏡子。他的臉上也有了血色，嘴唇紅潤，雙手有力，就連以前動不動抽搐的斷腿已經好久沒再疼。

而那些人，那些捧著缺口碗呼嚕吃飯的中年男人，就是他們以前的縮影。

面容憔悴，眉宇間帶著深深的摺痕，頭髮永遠打理不乾淨，臉上蔓延著長年累月戶外幹活後留下的曬斑，嘴唇泛白乾燥起皮，十指勞累到變形。肩膀深深地垮下去，目光里永遠帶著惶恐。

杭爸爸深深嘆了口氣。

杭九溪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爸爸，給。」

杭爸爸回神，發現溪溪遞過來串在一起的五條魚，是他中午趁著太陽暴曬豆子的時候，沒事幹去魚塘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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