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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发烧（第2页）

没有星星，月亮也只有一弯牙，四周黑黢黢的，远处有狗吠，蝉鸣倒是清晰。

泥土混着草的甜腥味儿安抚着她。

周礼脑子里不断地闪过乔温温的脸，那个女人笑着的，困顿慵懒的一副看不上她却愿意惯着她的样子……

但最终，她的脑子却想到那端着茶水的根根分明的手。

那茶水的辛辣味儿……

不是茶叶的味道，那是……生姜！

本来要失去所有意识的周礼缓缓睁开了眼睛，额筋浮凸，却又觉得只是太过不凑巧而已，“重伤”未愈又误食了生姜，极有可能诱高烧不止。

当个女太监还不够，还要要她的命？

一个压着的声音颤抖着，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周礼强打着精神仔细辨认，听出了那是刘乐乐的声音，她粗喘一口气，不出声音来，但弄出了一点动静。

刘乐乐抱着一包盐，慌忙地跑了过来，几乎扑倒在地上，早已哭的不成样子了。

周礼看了一眼她怀里的一小包盐，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狗洞，也不问这包盐的来路，低下了身子，一息三喘地钻了进去。

“水！”

也跟着钻进去的刘乐乐往院子里看了一眼，看到那个水桶之后连忙跑过去打水。

但刘乐乐的力气小，水桶提不上来，急的又要哭。

就在这时，沉沉月色之下，左耳房被推开了，一个劲瘦俏丽的身影倚在门上，像是一个冷眼的外客。

周礼强撑着眼皮子看着她，灼烧的喉咙几乎不出任何声音，她起了死皮的嘴唇动了又动，才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帮我。”

在这种情况下，周礼说出的两个字都不带有一丝的可怜的，反而带着一丝的理所当然。

应该是对将死之人的同情，那道劲瘦的身影动了。

周礼意识不清了。

一只很有力道的手架着她的腰，鼻翼处是一点儿皂角味儿，她放松身体，将全身的重量都交付给了身侧之人。

水也被打了出来，提进了屋子里。

周礼让刘乐乐将盐混到水里，为此还未经允许用了少女洗脸用的木盆，一副自家地方，理所当然的样子。

少女以为她是要洗脸又或者是擦洗身子，强忍着，由了她，却没有想到周礼居然就这么当着两人的面儿脱了裤子，然后坐进了木盆里。

……

手上还动作着。

……

刘乐乐懵懂地看了一会儿就转过了身。

少女额头的青筋微微凸起。

周礼被凉水激的浑身微微颤抖着，一张脸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汗水密密麻麻地附着在她的额头，鼻尖，脖子上，在温暖的烛光下，剔透地将她整个人都笼在了一层温和的光晕里。

少女的戾气渐渐消去，她拉了那把椅子坐在那儿，一双眼睛毫无波澜。

折腾了近两个时辰，周礼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湿了，她的身上回了一些力气，起身之后直接晕晕沉沉地去了木板床上。

她眼皮子耷拉着，上下眼睑只留一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少女，挪动了一下身子，有气无力地道：“床，算我租你的，租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