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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再一次的毕业（第1页）

“还真是完全一样啊。”6月6日清晨，红枫中学校门口人来车往。穿着统一白色夏服的学生从各个方向涌入校园。与以往的周一不同的是，有不少家长在送完孩子后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耐心叮嘱鼓励着什么。因为他们的孩子即将踏上现实生活的第一个“战场”。易小北从他们周围经过，无意间灌入耳中的只言片语也和一个多月前自己听过的别无二致。他们真的回来了，回到了高考前的那两天。而起码目前所知的其他人都没有留下任何记忆，并且严密遵循着和之前相同的行为。昨晚恢复了记忆的自己立刻找了夏芃和于书华他们旁敲侧击询问了很久，可以确定他们没有留下任何记忆。

“我们都经历了这么多离谱的事，最后却还是屁颠屁颠来上学吗？”经历了那么多非日常的事件，且拥有了未来的记忆，此刻却还要刻意维持一贯的日常，这让易小北有很大的心理落差。

“不然也没辙啊，高考还是要考的，而且这是我们翻身的机会。”在易小北恢复记忆后，两人对现状的整理和未来的打算讨论了很久很久。易北从循环常见的几种类型，到打破循环的各种方法讲起，对易小北输送了一番自己从小说和动漫中学来的知识。简单来说，常见的循环有三种。一种是死亡循环，也就是因为易北和易小北死了，所以引了循环；一种是日期循环，只要到了某个特定的日期，就会产生循环；最后一种是事件引的循环，也许存在某个事件让循环生了，即某个关键人物去世，或是没能阻止一些在后续引巨大影响，乃至毁灭世界的事。而提到解决循环的方法，以易北的经验来看，不论循环生的条件是什么，其实都只有一种。那就是解决某件对人类或世界有危害的事。循环会生是因为这件事生了，而它是作为主人公的自己需要解决的，最简单最常见的就是拯救世界，或拯救特定的一批人。这其中的原理易北不愿多想，因为那不是自己能想明白的，假如循环是无意义生的，那更没有去思考的价值。所以易北认为对待此事的最好心态就是把自己当做故事的主人公，去主动寻求并解决一些事情。而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很可能和林希飞有关。

而要解决林希飞的问题，自己就需要更多的力量和知识。他也想过要不要干脆打车过去趁对方什么都不知道给他来上一刀看看会怎么样，但这样引的问题太多了。万一循环就因此不再生，自己和易小北就要在牢里度过后半生了。所以现在有了经验的他们选择的第一步就是，加入清北。好消息是易小北的灵能力完全保留了，他可以以更好的状态去应对清北的考试。但他们不清楚这种经验是否会影响那个考试的结果。毕竟测试的内容很可能是看天赋的。

又是高考前一天的晚自习，易小北坐在教室里，盯着窗外的路灯呆。教室里只有书页翻动和纸笔摩挲的微响，大家的心一定都很躁动，可越是期待和躁动，在最后一刻即将到来前也会获得一种别样的平和。而易小北不在此列，虽然才过去了一个月，但他对高中生活已经有了一种疏离感。自习的时候也完全没法集中精神去复习。毕竟对他来说复习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即便不能通过考试进清北，易北也说一定要想点别的办法混进去。那普通的高考在此刻就形同虚设了。

“说起来，你究竟是继承了记忆的新的易小北。还是你把新的易小北直接夺舍了？”闲着无聊的易北开始思考一些深层次的哲学问题。

“……感觉都不是，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就是以前的易小北，没变，另一方面我对这一个多月前的记忆又记得异常清楚，也就是两个易小北都是我……我也搞不明白。”说完易小北注意到前桌的夏芃似乎是看书看累了，背靠在自己的桌沿开始呆。易小北想到了什么，拿出一本练习本，在桌上写着什么。

写完后，他用练习本轻轻敲了敲夏芃的右肩，夏芃半侧过头，接过了练习本，然后看到了易小北写的话：

夏芃小姐，你好！

本人夜观天象，得知你会在高考中取得非常优异的成绩，因此完全不用太拼命，放松心态迎接即可。

如果预言成真，还请赏小的一顿饭吃。

夏芃笑了笑，直起身拿过笔，开始写回复：

那如果你说的没成真，打算怎么补偿我？

易小北想了想：不存在这种可能性！相信我，一定会大获全胜！

夏芃：那借你吉言，要是真考好了，一定请你吃饭。

易北看了练习本上的这些对话，在内心摇头：“唉，现在的年轻人，把循环带来的好处用在这种歪门邪道上，骗小女生出去吃饭，还不想掏钱，真是世风日下啊……”

易小北决定不理会这人的碎碎念。

考试当天，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没有心理负担，加上还有很多记忆残留的易小北做起题来非常得心应手，按这种情况看，单靠正常考试考入清北也并非不可能。第一天晚上结束，从昨天到现在，每次和朋友同学相处的时候，易小北都很沉默，上次一句玩笑话让黄成提前几年脱了单，他生怕自己不经意的言语又会改变未来。况且他又忘了正常来说自己会如何回答应对，就索性少说。好在朋友都以为他是高考太过紧张才会这样，并没有过多追问。到了关键的第二天，在别的考生准备收笔回家时，易小北淡定地坐在位置上，等待他真正的“高考”。

“同学们稍等一下……”

来了！易小北心里一紧，拿到试卷就立刻集中精神观察了起来。易北也仔细看了很久，图案应该没有变化，可和上次一样，他依然看不出任何名堂。易小北正在集中精神描绘着什么，可他帮不上忙，只能选择默默等待。漫长而短暂的十分钟一晃而过，铃声一响，这一次的考试结束了。

“怎么样？”看到易小北已经回过神，易北在心里问。

“不好说，比上次肯定有进步，但又不多。看来它确实和天赋关系更大。至于这点小进步能不能让我进清北，就不得而知了。”易小北不是很有把握，“如果我没考上，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不知道，还没想过。等没考上再说吧。”易北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这人……”易小北刚想吐槽些什么，转念一想，自己确实就是这样的人，他也没有指责自己的资格。

“初步想法还是有的。”易北在意识世界中来回指了指自己和易小北，“我们可是有两个人，如果你考不上的话，那就只能靠我了。”

“可你不是完全没法用灵能力……哦，我懂了……”易小北恍然大悟，夏芃她们能上清北，是因为她们的天赋很高，是绝对的少数精英。易小北不能被录取，因为他只比普通人厉害一点点，这样的人到处都是。而易北不是一般的差，他是完全没法使用，同时又基本不会被灵能力影响。某种程度来说比夏芃还要珍稀。就像一场轮流出手的回合制战斗中，度最快的那一个绝对是全场的焦点和胜利的重要奠基者，但最慢的那一个其实也有很重要的战略价值。

“不过，把这点抖出去，是不是有风险？”一般来说，这种底牌，又牵扯到易北的存在，怎么想都应该隐藏的。

易北摊了摊手：“那没办法，风险总是有的。但这一个月接触下来，我选择相信清北，再怎么说，它也是背靠官方的大组织，总不能真拿我们做什么吧。不过能规避的风险肯定还是要规避掉的，而且要告诉谁，要通过什么方式才能让清北现我们的特殊之处，又不暴露更多，这点也很关键，这些事的话……等晚上再想吧！”

说话间，易小北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教室，他注意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上一次自己也沉浸在兴奋中的时候没觉得，现在一看，大家真的都很开心啊。”所谓循环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现象呢，附近的每个同学都曾因为高考结束而自内心地感到喜悦过，而如今他们忘记了这一切。那当初他们的那些情感就随着时间的回退被磨灭了吗？易小北叹了口气，不愿再多想下去。

他熟练地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时不时和回来的朋友互相问候，和离开的同学道别。没过多久他的位置就整理干净了，但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怎么了？”

“我在想，上次我们是在夏芃出去之后多久才走的？我要是出去的时间不对，不就没法碰上跟她告别的那个时间点了？”夏芃很早就离开了教室，因为她在宿舍还有一些东西要整理，按照之前的经历来看，易小北收好行李从校门离开的时候正好就能碰上夏芃。可之前都是无心之举，现在想刻意重现这一次邂逅，好像还没那么容易。

“……那我们早点出去吧，直接去校门口见机行事。”易北还以为他是因为短暂的二次离别而伤春悲秋，原来是在掐时间赶上女主角的好感事件。

夏芃跟在来帮自己拿行李的爸爸身后，缓步走出校门。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奇怪的考试中。虽然没能理解生了什么，但她总觉得自己回答得还不错。或许自己有机会能上清北？算了算了，还是别做梦了。她想到前天晚自习易北递来的纸条，说自己一定会上好学校。那是看到自己学习太劳累，给自己的鼓励吧？易北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对很多事都不在乎，实际却比想象中细心。不对，他确实对很多事都没那么在意，因为他是一个豁达的人，这和他的细心没有冲突。

夏芃爸爸把车开到了身前，是该离开的时候了，高中三年就这样结束了。她回头看了校门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期盼的身影。考试结束后因为知道自己爸爸已经到了，加上清北奇怪的测验带来的冲击，自己都没能认真和朋友们道别，简单说了几句就匆匆离开教室了，这和她这几天在脑内预演的离别场景完全不相符。现实就是这样吧，不会有那么多的浪漫和煽情。况且散伙饭才是真正的最后一面。把这些念头抛出脑海，她转过头，准备上车。

“夏芃——！”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夏芃立刻回过头，看到是易北在叫自己，她笑了笑。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出现的，刚刚自己回头的时候都没看到。

易北大力挥了挥手:“再见！”

夏芃举起右手握了握：“嗯，再见。”

一缕清风吹过，让夏芃觉得凉爽了许多，此刻的阳光也很柔和，一切都显得那么刚好。

她想自己一定会永远记得这一刻。